如果是平時蘇釉喝多了,他可能不會想太多就直接上手,可是現在,他忽然覺得有點不太敢。
“不用了。”蘇釉輕聲說,“我自己就可以了。”
又說,“辛苦你了,小朱哥。”
小朱點點頭,但還是看著蘇釉的身影消失在門內,看著他一樓臥室的燈光亮了起來,才駕車離開。
蘇釉回了自己的臥室,他先去刷牙,然後洗臉,最後坐在鏡子前,看著鏡中那張格外精致的臉,將長發梳得柔順。
隨後,他將鞋子脫了,提著裙擺,悄無聲息地踏上了去往三樓的樓梯。
不知道路濰州有沒有回來,二樓現在很安靜,在彎過二樓樓梯時,他感覺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
蘇釉覺得自己的大腦或許是空白的,可心臟卻是滾燙的。
彎上三樓之後,他站在走廊的窗邊,給呂少言發了條信息。
呂少言很快回復了過來,大約為了今晚的事情,他連酒都沒敢喝。
蘇釉抿了抿唇,重新將手機塞進襪筒裡,光著腳一步步走到了路橋的書房門前。
走廊裡鋪了薄薄的地毯,有點粗糙的絨面扎在他的腳心,讓他覺得癢,也有點慌,可心底卻又莫名地浮起難以言說的興奮。
門被敲響的時候,路橋正在練字。
從蘇釉離開後,他就有些心神不寧。
這一個月刻意保持距離的成果,從樓梯口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徹底土崩瓦解了。
他的心不太靜,所以紙上的字也略顯虛浮。
直到剛剛,朱宇打電話告訴他,蘇釉已經回了自己的臥室,他胸腔裡那一顆不上不下的心,才終於慢慢平穩了起來。
而現在,敲門聲有一下沒一下地響,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一顆心再次火一般燒了起來。
筆杆被緊緊捏在手裡,卻遲遲沒能落下去,直到門外再沒了動靜。
蘇釉背靠著門,哢嚓點燃了火機,唇間咬著的那支煙也隨之迅速燃燒起來。
一支煙抽到三分之一的時候,身後的房門哢噠一聲打開了,他一個不穩,踉蹌著撞進了一個寬厚又溫暖的懷抱裡。
“哥。”蘇釉轉過身來,眼角含著醉與笑,叫出了這個他許久未曾叫過的稱呼。
纏綿,又有些委屈,帶著酒意軟得過分,直擊人的心扉。
“不是不叫我哥了嗎?”路橋垂眸看他。
他穿了件黑色的襯衣,看起來神色略顯冷凝,有種禁欲感,卻也更加性感。
“那我就不叫了。”蘇釉唇間咬著煙,兩截雪白的手臂從袖管裡伸出來,攀住了路橋的脖頸,光著的兩隻腳踩上路橋的皮鞋……
這樣他們離的就更近一些,身體緊貼著身體,視線交錯著視線,更能看清彼此眼中的情緒。
粉潤的唇瓣間有灰白的煙霧逸散,蘇釉將那些煙霧緩緩地吐出來,帶著引誘般正對著路橋的嘴唇。
路橋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毫不留情地抬手將他唇間的半截煙抽掉。
“路橋。”蘇釉彎著眼睛笑起來,他在他腳上踮起腳尖來,唇瓣幾乎含住了他的耳垂,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逗,“約嗎?”
路橋的身體繃得極緊,蘇釉能感覺到他身前的肌肉鐵石般堅硬,因此笑的更加愉快。
“蘇釉!”路橋叫他的名字,聲音低低的啞,“你喝醉了。”
他沒說約不約,可這似乎就是他給他的答案。
驀地,手機鈴聲從裙底傳了出來,蘇釉像是懵懂了片刻,隨即他掀開裙擺,從大腿根處的絲襪頂端將手機掏了出來。
這樣撩撥人的動作,他做的純情又天真,好像接電話就只是接電話一樣。
可路橋的唇角卻抿得更緊了,一雙眼睛如沒有星星的夜,就那樣緊緊地凝在了蘇釉身上。
“何顯。”蘇釉像沒骨架一樣靠在門框上,不知道對面人說了什麽,他彎著眼睛笑了起來,“你來接我啊?”
又說:“好。”
他掛了電話,眉眼間含著笑,光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向後退。
走廊裡的風將他的裙擺吹得飛了起來,像一朵開到靡豔的玫瑰,又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路橋,”他輕聲念著他的名字,含笑道,“你不約也沒關系,我去找別人。”
雪白的腳尖點在地上,他轉過身去,卻被身後人猛地握住了手腕,狠狠懟在了走廊的牆壁上。
路橋垂眸看他,那雙眼裡有一種很凶狠的東西緩緩被釋放了出來。
“這麽想要?”路橋問,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不容他逃避分毫,像是想要看到他的靈魂深處去一般。
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蘇釉抬起手來,柔軟冰涼的手捧住了路橋的臉頰,他踮起腳尖仰起頭來,將自己冰涼的嘴唇印在了路橋滾燙的唇上。
那雙唇那麽熱,那麽軟,讓人想要無限靠近。
雖然閱片無數,但他的動作卻仍是無比生疏,那樣笨拙地輕輕吮吻。
路橋垂眸看著他,忽然抓住了他的假發,讓他更加仰起頭來,隨即狠狠地吻了下來。
少年口腔裡有淡淡的煙草氣息,清淡的牙膏味,以及不算濃鬱的酒香,所有的一切綜合在一起,變成了他身上那種淡淡的甜,淡卻悠遠,主宰了路橋所有的神思。
他從未想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吻會這樣激烈,會這樣深入,恨不能將對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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