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要來,我就下了三顆蛋。”蘇釉說。
“沒事,”何顯低頭吃了一口,“還挺好吃。”
何顯經常帶著兩個小弟過來喝咖啡,吃蛋糕,出手很闊綽,周茉和他雖然算不上熟悉但也不陌生。
三個男生在旁邊說話,她便坐在一邊定拚配的豆子,不時和蘇釉商量上一兩句。
哪個豆子多一些,哪個豆子少一些,或者哪家的豆子日期不夠新鮮,哪家的品質不夠穩定……
何顯邊吃麵邊忍不住讚歎:“蘇釉,你懂好多啊。”
蘇釉喝完最後一口湯,彎腰收拾碗筷,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笑了一聲,“如果你天天接觸這些,只會比我懂得還多。”
“對了。”何顯看著蘇釉細白的手指收拾碗筷時無比熟練的動作,不覺咽了咽口水,瞬間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到嘴的話都給忘了。
“怎麽了?”蘇釉問。
“下個周末就是變裝晚會了,你準備好穿什麽了嗎?”何顯問。
“柚子你也要去嗎?”呂少言驚訝地張大了眼睛,“你不是從不參加這些活動嗎?”
“什麽變裝晚會?”蘇釉疑惑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那天鄭太太壽宴上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何顯著急起來,“反悔我可是會生氣的。”
呂少言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情況,但聽到蘇釉答應過就忍不住興奮了起來。
“去吧。”他說,“去年的時候讓你去你不去,可好玩兒了。”
蘇釉心裡其實一點印象都沒有,甚至還懷疑是不是何顯在詐他。
“去玩玩吧。”周茉也說,“你也該有點符合自己年齡的社交和活動。”
蘇釉還未說話,呂少言就道:“我知道你扮什麽了。”
“什麽?”蘇釉說。
“扮女生。”他話音未落,蘇釉就嫌棄地瞥開了眼睛,低頭重新收拾碗筷。
“哎,柚子。”呂少言拉住蘇釉的手,將嘴唇湊到他耳畔,不知道低聲說了句什麽,就見蘇釉原本清亮的眼睛漸漸升起了些迷惘之色來。
“而且現在崔如意不是還沒追上人嗎?”呂少言說。
“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何顯感覺到了被排外的不快,“而且怎麽還和如意姐扯上關系了?”
和他一樣沒聽到呂少言說什麽的還有周茉,可是周茉顯然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她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話。
周茉從單據上抬起眼來。
因為路橋和崔如意的關系,之前幾個人曾經討論過,路橋有沒有可能在喜好上會更偏女生一點。
她一聽呂少言的尾音,就知道他在說服他抓住這個機會試探試探路橋。
“言言說的也有道理。”周茉說著想了想,“我有條裙子,是很多年前別人送我的,大了些,我拿去讓人幫忙改改,到時候你穿那件。”
何顯雖然再次感受到被排外的不快,但聞言又忍不住好奇之心。
“什麽樣的裙子啊?”他邊問邊想象蘇釉穿裙子的樣子。
肯定很美吧?不過這麽冷冰冰的,真的有人敢靠近嗎?
沒人靠近更好,嘿。
“保密。”周茉看向他,不知想到了什麽,她笑出了一對虎牙。
換裝晚會安排在十二月初的一個周六,那天路橋一早就出了門,路濰州頭一天沒有回家,當天也是未見人影,洛頎則照例去赴牌局。
家裡只剩了蘇釉一個人。
用過午飯,蘇釉便坐在了鏡子前。
呂少言為他準備了一套假發,黑長直,戴上很是清純。
隨後,他彎腰拎起那套裙子。
火紅的長裙,周茉找人改過,足以到他的腳踝,裙擺層層疊疊,像夏日熱情似火的薔薇,而腰肢處則收得很細,細到讓蘇釉懷疑自己究竟能不能穿得上。
手機響了一下,呂少言發來語音信息。
“柚子,我已經坐上車了,大約四五十分鍾就到。”
“這麽早?”蘇釉問。
“路上如果堵車到了也不太早了,而且說晚會你以為就是晚會啊,大家都會早一點到,可以吃吃喝喝玩玩。”
蘇釉沉默了片刻,回道:“知道了。”
他沒再猶豫,將長裙套在了身上,尺寸意外地剛剛好。
烏黑柔順的發垂在肩頭,蘇釉看著鏡中穿著火紅裙裝的漂亮少女,微微有些愣神。
他有些不敢相信,鏡中的竟是自己?
他抬起手來,輕輕碰了碰頭髮,鏡中人也抬起手來,輕輕碰了碰頭髮。
鏡中的「少女」看起來哪哪都好,唯有淡粉的唇色略過淺淡了些,壓不住身上濃重的紅。
呂少言本來要他找個化妝師的,但蘇釉嫌麻煩,他抿了抿唇,隨即雙手提著裙擺出了臥室。
主宅裡沒有人,蘇釉提著裙擺穿過走廊,邁上樓梯,上到二樓,直接去了洛頎的臥室。
洛頎臥室裡連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化妝間,蘇釉直接進去,在她台面上放口紅的盒子裡翻了片刻。
他選了一根紅色未開封的,直接打開盒子,擰開蓋子,將鮮紅的膏體薄薄地繪在唇上。
沒有什麽妝容。
鏡中的「少女」皮膚雪白到幾乎吹彈可破,一雙桃花眼略顯清冷卻又更見清純,隻稍改了唇色,就已經豔光四射。
如果路濰州看到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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