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橋安靜的時候少了些冷意,看起來比平時更容易接近一些。
他的眼睫纖長,眼尾上挑,勾出很好看的弧度來。
蘇釉低頭看了他一會兒,然後伸手想去為他蓋上被子,可不知為什麽,他的手隻走了很短的一點距離,就停在了路橋的睡褲褲腰處。
他跪坐在地上,單手去拉路橋的睡褲,頭微微往下伏去。
只是下一刻,一隻手便迅速又精準地抓住了他的頭髮,阻止了他的動作。
路橋的聲音啞得厲害,嗓音卻十分冷厲。
“出去!”他說,像是帶著無限的厭惡。
不知道為什麽,蘇釉驀地想起了呂少言今天隨口吐槽他的那句話:“你不會是先喜歡上他了吧?”
蘇釉從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任何人。
可此刻,路橋拽住了他的發,不算很疼,可那些發絲卻仿佛連著他的心一般,堵得難受,讓那顆心沒法順利跳動。
蘇釉坐在地毯上抬起臉來,眼裡不覺泛起了一點水光。
隔著那點朦朧的水霧,他的視線對上了路橋的視線。
路橋看著他,目光冰冷鋒利,幾乎能在皮膚上割出一道道口子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緩緩地松開了抓他頭髮的手,指腹輕輕觸碰他的臉頰。
“蘇釉?”他問,像是剛剛才認出他是誰一般。
“嗯。”蘇釉緊緊抿著唇,向他點頭,眼尾因為忍淚而泛出了緋色。
“蘇釉,”路橋冷厲的語氣溫和了下來,帶著一點輕微的啞,他叫他的名字,像哄小孩子一樣對他說,“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隨後他閉了閉眼,眉目間露出一縷難言的隱忍與懊悔之色。
“乖。”他說,“出去。”
作者有話說:
橋兒以為是別人在接近自己,所以才會這麽凶,QAQ;
第22章 (二合一)那樣的眼神說不上柔媚,卻更像是在挑釁。
事實上, 路橋昨晚並沒有喝太多酒,但或許是因為憶及往事的原因,卻意外醉得特別厲害。
他其實是知道自己醉了的。
因此特意掌控著情緒, 沒有說太多話,也沒有做出格的事兒, 努力把記憶理清。
可是……
還是有部分記憶, 不知道是混亂了還是斷片了,他分辨不清究竟是發生在夢裡還是現實中。
而那些,全部都是他回家路上吹過風之後的事情。
撐著宿醉的頭疼, 他和每個工作日一樣,將自己整理得乾淨整潔。
大約是因為他喝了酒,今天劉嫂沒有送咖啡上來,而是送了碗溫度涼得正好的醒酒湯。
醒酒湯裡放了紅糖, 路橋喝了一口, 甜滋滋的。
“謝謝。”他雙眼中含著淺淡的笑意,向劉嫂道謝。
“可別謝我,”劉嫂笑眯眯地說, “這醒酒湯啊,是小少爺一早起來熬的。”
路橋愣了一下, 沒想到蘇釉還會這個。
劉嫂看著他的表情, 特意放低了聲音:“聽說,他親生的那個爸爸, 是個酒鬼。”
路橋沒說話, 可捧著湯碗的修長手指卻微微收緊了。
他不動聲色地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看到蘇釉的身影, 才又將視線轉了劉嫂一眼。
那一眼很淺淡, 可劉嫂卻莫名心裡一涼, 隨即訕訕地住了口。
“蘇釉呢?”路橋問。
“小少爺在外面逗狗玩兒呢。”劉嫂說。
路橋點點頭,他沉默著將醒酒湯喝了,隨即站起身來:“我去叫他來吃早餐。”
“誒。”劉嫂應了一聲,剛捏著空碗要回廚房,路橋卻又驀地站住了。
“劉嫂,”他問,“昨晚回來後,是您照顧的我嗎?”
“怪不得老邱說少爺昨天醉得厲害呢,”劉嫂聽他這樣問又忍不住笑開了,“昨晚我睡下了,聽老邱說,是小少爺留下照顧了您。”
某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倏然從腦海中閃過,像隔著重重迷霧般,路橋沒有辦法看清,更沒有辦法抓住。
他微微點頭:“嗯。”
又說:“知道了。”
今年立秋似乎比往年早一些,雖然白天的陽光下仍十分炎熱,可龍城的早晚卻已漸漸有了一點秋涼的意味。
尤其今天還是個多雲天,太陽自雲隙間透出一點光來,撒得零散而斑駁。
路橋走出主宅的大門,拾級而下,繞過姹紫嫣紅的花圃,視線隻一轉就看到了遠遠的草坪上,單手撐在身後,席地而坐的少年。
蘇釉穿著校服的白襯衫,黑發被風吹的揚起來,那襯衫亦被風吹得緊貼著皮膚,看起來十分消瘦。
此刻,他正一隻手裡不知捏著什麽東西在逗大貝玩兒。
不知道為什麽,大貝仿似和他很是投緣。
洛頎來了路家這麽久,也不是沒有試圖討好過大貝,可大貝卻見一次就要咬她一次。
偏偏見了蘇釉,就莫名地溫和起來,平時總是閑不住的性子,也能陪他趴在草坪上安安靜靜地玩兒。
大貝穿著生理褲,尾巴懶洋洋地搖。
蘇釉本來不知道這是什麽,平時總遛大貝的老李叔向他解釋了緣由。
“那,它會難受嗎?”蘇釉問。
“年輕的時候會,現在年齡大了就好多了。”老李叔誤會了蘇釉的意思,呵呵地笑,“動物發起情來和人不一樣,以前看它難受得厲害,少爺還特意讓人帶去配種站幫他解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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