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釉要出去,小白樓裡就只剩了Allen一個人,見他要走,Allen忙跟了上來。
蘇釉本不想帶Allen的,畢竟,從那天接風宴譚淞的態度上,他已經知道今晚大約還會遇到相同的狀況。
那樣難堪的時刻,他並不想讓同事看到。
但Allen可憐巴巴,又對三千那種可以放松的場所無比向往,最後蘇釉隻得把人給帶了過去。
去之前,蘇釉給鄭銘發了條信息,說了自己這邊的情況,問可不可以帶一位同事過去。
鄭銘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復,說沒有問題。
臨近過年,別的地方生意都冷清了許多,可三千卻比平時更加熱鬧。
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絡繹不絕,燈光的色彩調得璀璨靈動,遠遠投射出去,連遠處的馬路都照得燈火通明。
門前站著的迎賓更是個個盤靚條順,笑容恰到好處的讓人如沐春風。
蘇釉和Allen從出租車上下來,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三千的門頭。
看到大門口的台階時,他不自覺想起當年自己坐在輪椅上逗弄路橋的事情。
有點好笑,有點心酸,回頭看過去,格外覺得自己不是東西。
“SANG,”Allen忍不住抗議,“有這麽好玩的地方你竟然不帶我來?”
蘇釉笑了笑,用手比劃了個數字:“一晚上這個價格,你能消費的起嗎?”
Allen不覺張大了眼睛,不確定地問:“確定?”
“嗯,”蘇釉說:“雖然我來過幾次,也都是蹭別人的光。”
Allen現學現用:“那我今天蹭你。”
他這話說的不倫不類,蘇釉不覺笑了一下。
他帶著Allen坐上直通三樓的電梯,梯門閉合的一瞬,他心裡不覺緊張了起來。
是他第一次來都沒有過的緊張。
三層樓很快,甚至於他都沒來得及細細體味自己的情緒,電梯門就開了。
大約年底聚餐的人多,雖然三千的隔音效果很好,且幾個包廂都關著門,可走廊裡仍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
到了以前那間包廂門前,蘇釉抬手敲了敲門。
隔著大門,他能聽到裡面隱約的鼓點聲,大約太吵沒人聽到動靜,裡面始終沒有人來應門。
蘇釉等了片刻,便直接將門擰開了。
裡面的光線很暗,小舞池開了球燈,七彩的光點隨著音樂律動晃得人眼花。
蘇釉只能看到裡面有影影棟棟的人影在晃動,但卻看不清都有誰,倒是Allen見狀忍不住歡呼了一聲。
大概有人看到了他們的身影,裡面的音樂驀地停了,燈光亮了起來。
鄭銘和一個男孩子手拉著手從舞池裡走出來,崔如意則和一個外貌十分漂亮溫婉的女生在一起,除此之外,舞池裡還有嚴鶴煬和辛免,以及其他幾個他從來沒見過的男男女女。
蘇釉帶著ALLEN往裡走了一步,先衝鄭銘打了聲招呼:“銘哥。”
又忍不住向四周掃視了一圈。
周邊坐著的人不多,只有路橋和譚淞,譚淞身邊還有一位長相十分甜美的女性,應該是譚淞的太太。
鄭銘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還以為你不來了?”
“不好意思。”蘇釉解釋道,“下了班和同事去吃了點東西才過來,所以到的晚了些。”
鄭銘還要說什麽,路橋已經走了過來。
他懷裡包著個穿紅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特別漂亮,像個糯米團子一樣,長得白白嫩嫩的。
她雙手環著路橋的脖頸,扭著臉看蘇釉和Allen兩個人。
“囡囡,”路橋對她說,“這是幼幼哥哥和他的同事……”
“Allen。”蘇釉立刻介紹道。
Allen也立刻用最近剛學會的中文打招呼:“大-家-好——”
小女孩趴在路橋懷裡,似乎有些害羞,但還是叫道:“哥哥。”
“乖。”小女生奶聲奶氣的,蘇釉喜歡得不得了,本能地想伸手去抱一下她,但她卻像是有點認生地往路橋懷裡躲了躲。
路橋將她往上托了托,含笑看著蘇釉,又看了看Allen:“過來坐吧。”
包廂很大,他環視了一周:“看你們想坐坐哪裡?”
本來很熱鬧的包廂,忽然變得安靜極了,幾乎落針可聞。
Allen有點懵逼,悄悄在蘇釉耳邊道:“他們還會跳舞嗎?”
“會吧。”蘇釉小聲回答,然後笑著說,“你們玩兒你們的。”
他看了一圈兒,找了人比較少,也比較暗的角落,和Allen一起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恰恰和路橋原先坐的位置遙遙相對。
“這些年過得好嗎?蘇釉。”鄭銘率先開口,語音裡帶著調笑。
舞池裡音樂停了,連球燈都關了,大家紛紛落座,像是真的要認真敘舊的樣子。
“還好。”蘇釉說。
“你是過好了……”鄭銘哼笑一聲。
“鄭銘!”只是他一句話沒說完,路橋就沉聲喝止了他,他看著鄭銘,目光又深又沉。
鄭銘哼了一聲,生生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
或許是路橋太過嚴肅的原因,抱在懷裡的小女孩兒嚇哭了,邊哭邊語不成句地向崔如意以及她的舞伴告狀:“爸……凶……嗚嗚嗚……”
剛和崔如意一起拉著手跳舞的女生便伸手將她接了過來:“囡囡乖,小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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