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路橋回得很快,隨後笑了笑,“是不是要上課了。”
“嗯,”蘇釉說,“我現在正在教室外滿跟你講電話。”
路橋又笑了,片刻後說:“那進教室吧,外面冷。”
路橋竟然沒說什麽讓他好好學習的話,蘇釉掛了電話後不覺有點愣怔。
路橋確實沒有叮囑蘇釉好好學習,甚至於蘇釉晚上在他書房裡做題的時候,他還沒忍住叮囑他不要太累。
那份調查報告上,蘇釉大考的成績幾乎都在上面,除了小學時受環境影響外,從初中到高中,他幾乎次次都穩坐第一。
不僅如此,還幾乎次次都能甩第二名一大截。
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督促了。
甚至於,如果高考發揮正常的話,就不是學校挑他,而是他挑學校的事情了。
不出路橋意料,寒假過去,三月份的時候,蘇釉參加了一場全國性的物理競賽。
競賽成績出來後,附中就收到了全國各地幾所名校伸向蘇釉的橄欖枝。
其中之一就是龍大。
得到消息的那一晚,路橋抱著蘇釉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大半晚,興奮的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人一樣。
身上的沉穩持重,盡數消散殆盡。
而和路橋這邊得償所願的喜悅不同,四月初,那個新能源項目的招標結果出來,路達出乎眾人意料地與之失之交臂。
中標的競爭對手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雖然這幾年發展的確實不錯,但和路達完全不再一個層次。
沒有人能想通,他們究竟是用怎樣的魄力與努力在與路達競爭。
路濰州氣急敗壞,將路濰勤父子大罵了一通,但也很快就查出了競爭對手的底細。
不僅如此,他們還十分意外地發現,那家不起眼小公司的創始人之一,跟他們甚至還能算得上是熟人。
只是,對方與蘇釉的關系也相當微妙就是了。
“小釉。”餐桌上,路濰州慈和地抬起眼來,看向蘇釉。
天已經黑了,外面路燈還尚未亮起,蘇釉抬起眼來,看到了路濰州背後一片深沉的夜色。
“叔叔。”他含笑抬眼,眸中略帶疑問,和以往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餐桌上今天人很多,難得地坐得十分齊整。
路升和路濰勤坐在一起,兩人剛剛挨了罵,但態度卻截然不同。
路升低著頭,食不知味地默默吃飯,而路濰勤卻沒怎麽動筷,一雙總是寫滿算計的眼正冷冰冰地看著蘇釉。
那目光既狠辣又惡毒,像是想要把蘇釉看出個洞來。
路橋正低頭喝湯,聽到路濰州特特叫了蘇釉的名字,他不動聲色地放下了餐具。
以他對路濰州的了解,在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叫誰,十之八九都沒有什麽好事兒。
他看了蘇釉一眼,見蘇釉臉上的表情自然坦蕩,便微微放下心來,重新垂下眼去。
這一刻,沒有人注意到洛頎,即便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她安然地用餐,用小匙輕輕攪碗裡的燕窩,不時似笑非笑地掃一掃桌上的其他人。
那是一副從容自若,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小釉,叔叔想問你件事兒,”路濰州淡淡地開口,“之前,路升是不是和你講過咱們這個項目的一些數據?”
“什麽項目?”蘇釉最初像是有些迷惘,但片刻的思考後,他輕輕地「哦」了一聲,含笑的目光慢慢看向了路升。
路升猝不及防地對上了蘇釉的眼睛,像是十分羞慚般,他默默地垂下頭去。
“升哥那天確實有去我們學校周邊辦過事兒,”蘇釉邊回憶邊說,“中午我們一起吃了個飯,當時升哥也確實像是提過什麽項目的事情。”
他抿唇笑了笑,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過我什麽都不懂,所以聽過去就忘了。”
“可現在公司的機密泄露了,”路濰勤聲色俱厲地插話,“項目也黃了,拿到項目的那個人,偏偏還和你關系匪淺,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他說話的樣子威勢十足,如果是普通孩子的話,大約沒事也嚇出事兒來了。
“如果你自己承認的話,我們還可以看在嫂子的面兒上饒你一次,”路濰勤語音裡帶著冷冷的威脅,“可如果你死不承認的話,那我們也就只能對你不客氣了。”
“你都快考大學了,如果死強著不說,將來別說大學,就連自由說不定都不能再有,”他說,“你現在這麽好的年華,甘心在牢裡度過嗎?”
軟硬兼施,連勸帶罵地說完一長串後,路濰勤喝了口水,又問:“你覺得呢?”
蘇釉平靜地看著路濰勤,看起來既沒有害怕,也沒有生氣。
“是嗎?”他說,說話的語氣甚至都還帶著平日的禮貌,“因為升哥對我說了那些話,所以機密就是我泄露的?這種判斷方式是不是有點武斷了?”
他說著又看了看路升,路升一直沒敢抬頭。
路濰州面上的表情依然慈和,卻也並沒有阻止路濰勤的質問。
兩個人像是打定了主意,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既然你這麽篤定,那麽今天就就把你的手機交出來,我們會客觀公正地對你那天的通話以及信息進行調查,如果真的不是你,家裡也沒人會冤枉你。”路濰勤說,語氣十分強勢,“這也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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