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有意思的時候千依百順,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就算立馬決定下一秒陪你消失個幾天飛趟國外旅遊都行。
但要是對你沒意思了, 那就是真的藏都藏不住。
不會立馬冷落或者找別人, 也不會馬上翻臉不搭理人, 依舊對你很好,但就是非常明顯能感覺出來從激情變成了履行義務。
所以盡管鄭煜一直很講原則沒劈過腿,但巴掌沒少挨。
因為人就怕對比。
不是懷疑他前後變心劈了腿, 就是覺得他的真愛果然還是只有他的鐵發小邵欽。
鄭煜有時候問邵欽怎麽辦。
邵欽只能教他一開始別跟不值錢一樣對姑娘太好,這樣前後對比不至於慘烈, 讓人接受不了。
鄭煜試了。
但失敗了, 因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不通。
人要是連喜歡的時候都要克制付出, 那還算什麽人。
鄭煜就這麽簡單。
喜歡和討厭都表達得非常直接, 邵欽喜歡和這樣的人相處。
所以邵欽也願意跟鄭梟待一起。
兄弟倆其實挺像。
就比如鄭煜不高興歸不高興。
但看他身上難受還要去撿東西,鄭煜覺得自己更不高興,所以也願意暫時暫停擺譜,並不死撐那一口的面子。
眼下邵欽在他對面坐下,兩人這才算是正兒八經打上照面。
鄭煜哭倒是沒哭,就是臉色看著還不如哭。
一條尬長的腿相當霸道在桌子底下岔著,英氣的眉宇緊緊擰起,輪廓線上眉骨和鼻骨又突出,橫看豎看都那麽三個字——不耐煩。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
邵欽主動動手給他把盒飯拆開:“吹幾個小時風了?也不怕我人菜癮大,直接從床上爬不下來。”
鄭煜完全不買帳。
就像邵欽了解他一樣,他也了解邵欽。
“別搞得跟你多惦記我一樣,肯定是你自己在家裡已經吃完了才舍得出來給我送。”
邵欽公寓附近這片都是貴價商品房區。
不臨學區、不臨市中心大馬路,就臨花園公園,圖個鬧中取靜。
一般過完下班晚高峰,就沒什麽閑人四處來往,出門散步也都是往公園那邊方向,跟這邊正好相反。
所以兩人在這坐著毫無心理壓力,街面上乾淨得就跟坐自家門口似的。
“喝了多少啊,照顧人家不少生意吧?”邵欽直接把筷子塞鄭煜手裡了。
鄭煜接過卻並不肯吃,就拿筷子把他看著。
邵欽也是又好笑又沒辦法。
“你看我我能怎麽辦啊,我們不是有言在先了都。你不告訴我你們倆到底怎麽了,我說我去勾引你弟弟,你還非覺得我在激你,叫我‘有種就去勾’,這不都你自己說的嗎,不能不認帳吧?”
鄭煜想起這個就心煩:“那我就是因為說過這個,才沒把你直播上跟鄭梟那些狗屁當真!”
邵欽:“確實不用當真啊,我現在跟他也沒確定關系啊。”
鄭煜:“?”
鄭煜開始跟不上思路了:“你們兩個沒確定關系睡個什麽睡?”
邵欽稀松平常:“非要確定嗎,我都不知道《憲法》還有這規定。”
“?”
“……不是,你搞什麽,貸款白嫖啊你?”
如果鄭煜之前知道兩人睡了是十分生氣,那現在直接降到兩成:“你對鄭梟到底什麽態度啊?真沒談?”
別是為了哄他,擱這兒演他吧。
邵欽卻是一雙手已經摸上他放在桌上還沒開封的聽裝黑啤,說:“真沒談,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態度,就模棱兩可唄,反正他的意思是可以暫時不談,先白嫖再說。”
“……”
“……媽的你是真渣啊。”
說完這句。
鄭煜感覺自己又好點了,生氣只剩一成,再疊一微咪咪對鄭梟的憐憫。
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如果女生想跟他談感情,他好歹確定了關系再上床這點起碼的尊重還是會給的。
結果邵欽這好家夥。
直接明牌。
就是不知道,就是模棱兩可,就是白嫖。
“他知道你態度?”
“知道啊,反正比你知道多了。”
“因為我確實就是自己都還蒙著,又不是故意吊他。你也不想想如果這麽快就要我給準信,我能跟他睡嗎。”
邵欽攤牌攤得徹底。
說著說著,手指就要不著痕跡把黑啤拉環打開。
然後被鄭煜毫不留情扣住。
長臂一伸,直接圈住所有酒攏在桌子中分線後劃歸自己的地盤,看著他道:“那是的,搞不懂你們想法多的人,談個戀愛複雜得像結婚。”
“也不是,結婚都能離婚。”
說起邵欽這人想法有多奇特。
不得不提起當年他們小蘿卜丁時期的事。
在小蘿卜丁鄭煜正式和邵欽在小學一年級認識以前,其實他被鄭父企圖送去英語啟蒙班時,見過班裡坐著的小蘿卜丁邵欽一眼。
理由是鄭煜覺得英文學著沒大意思,不如中文有難度比較酷。
然後鄭父就指著邵欽說這個小朋友是中文學得沒意思了才來學英文的,他才是真的酷。
鄭煜不信。
鄭父就給他數邵欽看過、會背的東西。
什麽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數不勝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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