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燈,房間裡就只剩下平穩的呼吸聲,沙發並不好睡,項弈躺一會兒便覺得頸椎和腰腿都僵的難受,小幅度地動了動沒有絲毫緩解,乾脆坐了起來打算這樣靠一晚。
他拿出手機消磨時間,井冉悄悄睜開了眼睛,看了一會兒也坐了起來打開床頭燈:“你這樣我睡不著。”
項弈抬頭:“什麽?”
“你房間裡有個人一直在旁邊坐著你睡得著?”
井冉去廁所放了水回來,直接走向沙發將被子扔上了床:“你穿著衣服,我也穿著,兩床被子,不會怎麽樣,我很困,睡不好會有嚴重的起床氣,算我拜托你忍一晚行不行?”
他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項弈再拒絕就有些矯揉造作了,抖開被子上了床躺在這一側,井冉也很規矩地靠著另一側,整床被子裹在身上沒再動彈。
酒店的沐浴露香氣太過濃鬱,項弈很不習慣,皺著眉盡量不去聞,僵持了許久才被困意掩蓋,醒來時卻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是一股草木的清香,從嗅覺開始知覺逐漸蘇醒,項弈睜開眼,發現自己跟井冉擠到了一起,他聞到的香氣正是井冉頭髮上傳來的。
可他們明明都是用的酒店裡的洗浴用品,為什麽會不一樣?
項弈猛地坐起來,被子也被他掀開吵醒了井冉,模糊不清地囈語了幾句轉醒,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看著項弈。
“怎麽了?”
他問完才發現項弈跟自己在一床被子裡,興許昨晚還是抱在一起睡的,表情頓時意味深長起來。
項弈只能裝作沒看見迅速起身,他的被子被他丟在一旁,顯而易見不規矩的到底是誰,他總不能怪井冉把被子分給了他一半。
井冉還賴在床上,等到項弈洗漱完才起身,然而項弈還是看見了他腿間的反應,臉色十分好看。
井冉不以為意地笑笑:“別見怪,任誰被喜歡的人抱著睡一晚都不會沒反應。”
項弈決定徹底無視,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又聞到了那股味道,井冉正刷著牙的時候項弈忽然折返站在門口問他:“你用什麽洗的頭?”
井冉詫異地看他一眼拿起洗發水給他看:“自己帶的,你要用?”
項弈看了一眼沒說什麽又走了,留下井冉咬著牙刷莫名其妙。
他覺得自己魔怔了,跑去問別人用的什麽洗發水,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項弈將自己的東西收拾進包裡拉好拉鏈放在沙發上,轉身看到井冉的包,怪不得會比他的大一些,隻外宿一晚都要帶自己的洗發水,不知道還帶了別的什麽。
很快他就知道了,項弈用五分鍾的時間目睹了井冉塗眼霜塗護膚水塗精華最後再塗面霜的一整套護膚流程,目瞪口呆歎為觀止。
最後井冉在手上擠了一坨護手霜,還問項弈要不要,項弈搖頭拒絕了,看著他的神色複雜。
井冉哼笑一聲:“不好好保養怎麽能找到小男朋友呢。”
項弈不置可否,木著臉將他提了半天的包扔在沙發上:“那你快一點。”
“男人不能說快。”
走出酒店時井冉滿臉春風得意,項弈則是一副生無可戀的無奈,站的離他三步遠。
裴辰景可以吃少量的流食了,經歷了兩天水米未進的折磨,連一碗小米粥都喝得他幸福感大增,倍覺生活美好生命珍貴。
“就是太清淡了,晚上能不能給我弄點雞蛋湯,好歹還有點鹹味。”
朱浩然立馬站起來:“那我去問問護士你能不能喝雞蛋湯。”
裴辰景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細細想了想問項弈:“他該不會是看上哪個小護士了吧,忽然這麽勤快。”
項弈壞笑了一下:“我去看看。”
他悄悄跟去,井冉的視線下意識跟出門去,轉頭髮現裴辰景看著他,挑眉:“怎麽?”
“沒進展?”
井冉頓了下笑開:“不急。”
“你就不怕慢了被別人搶去。”
“我說不急,是因為急也沒用,而不是我不著急,追人就得耗得起時間,逼得緊了適得其反。”
井冉臉上笑著,眼睛裡卻露出疲憊:“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麽無能為力。”
以前裴辰景曾現身說法勸慰他不要太執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井冉做不到放下,以為裴辰景能與他感同身受,誰料裴辰景置身事外一副遁入空門的悠閑:“年輕人,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井冉白在這裡醞釀了一肚子苦水,臨了指了指他:“你該慶幸你現在是個病人,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把你打進醫院。”
裴辰景無所畏懼:“你不敢,你打了我更沒可能了。”
“你說你多損。”
井冉痛心疾首:“那祝你早日康復吧,到時候看我敢不敢。”
項弈眉開眼笑身後跟著臊眉耷眼的朱浩然回來了,說朱浩然看上的那個小護士不給他微信,朱浩然怨項弈慫恿他要的。
“我就說現在要太早,該再熟悉兩天,項弈哥非要慫恿我試試。”
“拒絕了也不妨礙你繼續熟悉,不過我得走了,還有一個小時發車。”
項弈看了眼時間,井冉自覺地跟上去,裴辰景下床來將他們送出門就被項弈攔住:“好好養病,等你出院再來接你。”
“好。”
朱浩然將他們送到樓下去買裴辰景想喝的雞蛋湯,排隊的人有些多,朱浩然低著頭邊玩手機邊等,再抬頭看時忽然覺得有些頭暈,以為自己頭抬猛了,閉了閉眼緩解,誰知道暈的越來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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