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曾經一直以為朱浩然說的他們不合適是因為自己高攀了,卻沒想到在朱浩然心裡是蔣廷配不上自己,頓時心裡一暖。
“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啊,”朱浩然繼續說道,“你離開他是對的,這叫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不要難過,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爸爸給你找!”
裴辰景拿走他手中的酒沒計較他又佔自己便宜:“你這是成語串燒嗎。”
酒足飯飽大家紛紛散去,裴辰景家和朱浩然家離得不遠,他們便將送朱浩然回家的重任留給了裴辰景。
他還算清醒,只是有些腿軟,勸著朱浩然搖搖晃晃上了出租車,等到朱浩然歪倒在車門上睡著了安靜下來他才想,連只見過一面的人都看得出來蔣廷不愛他,只有他自己自欺欺人了好幾年。
可他捫心自問,悔嗎,裴辰景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後悔。
他不後悔自己轟轟烈烈地愛過蔣廷,只是怪自己太過於沉迷相敬如賓的假象,給蔣廷添了堵,也耗盡了自己的愛意和尊嚴。
出租車到了地方,裴辰景半扶半拖著朱浩然從他身上找出鑰匙把他弄進門,剛把人扔在床上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他累的氣喘籲籲連來電顯示都沒看就接通了:“喂?哪位?”
電話裡的人沒有回答,裴辰景覺得奇怪,看了一眼屏幕才發現竟然是蔣廷。
可對方一直沒有說話,裴辰景猜不透蔣廷到底想要做什麽,以為是他誤撥的又喂了一聲,蔣廷這才沉聲問道:“你在哪?”
小景:雨女無瓜!我呸!
第5章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辰景瞬間酒醒了大半,沒出息地心裡一動。
這樣的反應已經在數年的時光裡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改變,裴辰景認命地深吸了口氣在自己腿上擰了一把,借著疼痛讓自己清醒一些。
“抱歉我忘了告訴你,我已經辭職了,這件事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另外……”
“小景勇敢飛!爸爸愛你!”
朱浩然突如其來的醉話打斷了他,手裡還抓著裴辰景的衣服,忽然用力差點將裴辰景拽倒。
裴辰景踉蹌著跪在床上用一隻手去掰他的手:“朱浩然,別扯我衣服,松手!”
“你在做什麽,朱浩然是誰?”
電話裡蔣廷的聲音更低沉了些,裴辰景頭疼地應付著:“是我發小,你見過的,也對,我的朋友哪裡值得您記著呢。”
蔣廷沒有理會他的怪異的語氣,反而問道:“這麽晚了你在外面和別人一起喝酒?”
裴辰景終於將自己的衣服從朱浩然手中拯救出來,聽到蔣廷這樣問徹底失去了耐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另外我已經從你那裡搬出來了,以後都不會再回去了,我在哪,和誰喝酒,都和你沒有關系了。”
他沒等蔣廷再說話就掛了電話,蔣廷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有些詫異,看著跳回通訊界面的屏幕,懸在上面的手指終究沒有按下去。
裴辰景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已經打去了電話示弱,他卻還在得寸進尺。
以前的裴辰景從來都不會先行掛斷的,最初是他要求蔣廷先掛電話,因為他說被掛斷的一方總會有些失落,蔣廷並不在乎,但他並不想費力與裴辰景爭辯。
後來每次都是蔣廷不耐煩聽裴辰景的嘮叨,在裴辰景話音未落的時候就掛斷了。
這樣的裴辰景讓他感到陌生也感到不安,他在裴辰景的房間裡看到了裴辰景忘記丟的垃圾,直覺促使他紆尊降貴地拎著垃圾袋的邊緣看了一眼,裡面裝的東西他很熟悉,已經在他們共同生活的環境裡存在了很多年。
那些裴辰景曾經親自買回來的寶貝的不得了的情侶用品如今悉數躺在一隻黑色的垃圾袋裡,被裴辰景毫不留情地拋棄了。
他終於忍不住給裴辰景打電話,想著這次裴辰景大概真的很生氣所以才能忍心做出這樣的事,他可以主動一次哄他回來。
蔣廷心知肚明裴辰景有多麽喜歡他,會在他回家太晚地時候在沙發上等他等到睡著,睡眼惺忪地向他抱怨怎麽回來的這麽晚,等得他很困。
但蔣廷只是不解地皺著眉:“又不是我要你等的,你在向我抱怨什麽?”
後來裴辰景依舊會等他回家,只是再也不會抱怨了。
所以他覺得只要自己稍微放低姿態哄一哄裴辰景就會回來,他要的不就是自己的關注嗎,裴辰景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這段感情的。
可現在他看著已經鎖屏了的手機有些茫然的惱怒,他不會再做一次這樣的事了,裴辰景會回來求他的。
裴辰景安頓好了朱浩然一個人回家,確實已經不早了,如同他走回蔣廷家的那晚一樣。
朱浩然家離他家很近,步行不過十分鍾,這個時間爸媽應該已經睡了,他輕手輕腳地開了門卻發現客廳裡留了小燈,暖黃色的燈光從門縫中灑在他身上時裴辰景咬著牙關笑了笑。
這裡才是他的家,無論他回來多麽晚都會被人惦記著的家。
他草草衝了個澡出來卻發現媽媽起來了,看見他輕輕地招手:“給你備了醒酒湯,現在溫度正好,趁熱喝,當心明天頭痛。”
“這麽晚了您怎麽又起來了,快去睡,我洗碗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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