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以坐著等哈。”小護士往旁邊指了指,說,“那裡有凳子。”
洛木蕭正在琢磨如何讓對方放過自己,門就打開了。顧渚白自己滾著輪椅出來:“以後還要多麻煩你。”
“救死扶傷本是天職,談不上什麽麻煩不麻煩的。”醫生擺了擺手,道,“按照我說的,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
“嗯。”顧渚白微微頷首,“謝謝。”
“不客氣。”醫生伸出手拍了拍洛木蕭的肩膀,笑道,“你這孩子運氣是真好,天塌下來了,小時候有父母頂著,現在又有這位顧先生給頂著。”
“啊?”洛木蕭還不太明白兩人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啊?劉叔叔。”
洛木蕭的病從小就在這位劉醫生手上看,私下裡或多或少也有接觸,關系早就熟稔得很,故此這種時候他乾脆直接問出了口。
劉醫生笑道:“小顧很在意你的身體狀況,特地詢問我你日常中要注意什麽的細節,以及你心臟目前的具體情況到底是怎樣的。其實這些狀況,我們一般不會具體公開的,特別是對患者家屬說明,不過看他確實非常在意,我才破了一下戒。”
洛木蕭愣了一下,回過頭怔怔的看了顧渚白一眼,半晌都沒有說話。
他沒有想過,原來顧渚白是真的很關心自己的身體,不是在作秀。
他一時間說不上來心頭那奔湧的情緒到底是怎麽回事,隻覺得本來就很高大的顧渚白的身形突然又偉岸了很多。
“走吧。”顧渚白倒是沒給他感懷的時間,“回去了。”
洛木蕭緩過神來,顧渚白已經離了他好幾米,他忙匆匆跟劉醫生說了再見,跟了上去。
顧渚白的生日在三月。
洛木蕭知道純粹是一個意外,因為顧渚白好像並不怎麽過生日。
他和顧渚白結婚之前,好幾次顧渚白過生日,他都去偷偷找對方,都沒有看到顧渚白的生日和平日裡有什麽區別,仍然是一樣的過。
工作或者學習。不會再有其他的。
那時候洛木蕭就在想了,等他和顧渚白在一起了,一定要給他過一個終生難忘的生日,要特別盛大的那種。
不過真快到這一天的時候,洛木蕭才發現,自己似乎沒這樣的資格了。
盛大——現在這個詞對他來說很遙遠。
但洛木蕭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所以他想來想去,決定給顧渚白過一個小型的生日,最好是只有他們倆的那種。
禮物,洛木蕭選擇了自己親手製作的那種,經過多方打探,找到了一個做陶瓷的地方,打算自己弄一個小的顧渚白——和洛木蕭出來。最好兩人站著,連在一起,掰都掰不開的那種。
龔於揚得知這個消息很是無語:“你就不能在淘寶上買一個嗎,淘寶上做這種的可多了,全都是私人訂製,也不貴。你這自己去做,又貴,又累,說不定做出來還很醜。”
“……”洛木蕭踹他一腳,“你有必要在我還沒開始之前就打擊我嗎?”
龔於揚收了聲,但還是小聲的嘟囔道:“我這不是說的實話嗎。”
“你就說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吧。”
龔於揚道:“你就不能找別人陪你嗎!我今天下午還有個家裡安排的相親,煩死我了。”
洛木蕭臉上的表情暗了幾分,他垂下眼,半晌才道:“我現在就你一個朋友。出事之後之前那些在身邊打轉的人全都沒影兒了,約也約不出來的。”他歎了口氣,“算了,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吧。”
龔於揚一時又心軟了:“好吧好吧,誰讓我這麽善良,陪你去就陪你去吧。什麽時候?”
“下午。”
“……!!”龔於揚的腦袋嗡嗡叫,“我下午的約會怎麽辦!”
洛木蕭無情冷酷的說:“勞煩你自己解決一下。”
龔於揚:“……”
吃完午飯,顧渚白的電話就打過來,詢問他在幹什麽。
洛木蕭一邊把外賣盒扔進垃圾桶一邊道:“我剛吃完飯,怎麽啦。”
“今天上午開了個會。”顧渚白拐著彎的說道,“下午倒是有一整個下午空閑的時間。”
“哦。”洛木蕭暫時還沒轉過彎兒來,問他,“那你打算去幹什麽啊?”
“……”顧渚白頓了頓,才問他,“你想去幹什麽?”
洛木蕭一咧嘴,樂了:“秘密!”
顧渚白:“……”
“你下午有約了?”顧渚白在另一頭輕輕的捏住了鋼筆頭,眉頭一點一點的皺起來。
“對呀。”洛木蕭仍未覺察,繼續興奮的說道,“我要去做一件特別浪漫的事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顧渚白敏銳的察覺到什麽:“你一個人?”
“當然不是啦。還有龔於揚和我一起。”
顧渚白覺得自己的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頓了半晌才繼續開口問道:“你和龔於揚?”語氣裡帶著幾分危險與不確定。
“嗯。”洛木蕭點了點頭,道,“現在我身邊能陪我的人也就龔於揚啦,我不找他找誰?”
顧渚白力氣大得就差把手裡的鋼筆給捏斷了,他閉了閉眼,將不爽的情緒給狠狠地壓下去,才道:“你身邊能陪你的人只有他?”那我算什麽?下一句話顧渚白險些就要說出口,但或許是自尊作祟,他愣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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