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渚白不說話了,閉上眼像是在思考什麽。
鹿軫輕輕咳嗽了兩聲,道:“我就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真去實踐啊。作為你從小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我衷心的勸你,一切三思而後行。”
顧渚白睜開眼,眼底閃過一抹暗光,他沉默了幾瞬之後,才道:“我回房了。”
“慎重啊慎重!”鹿軫看著他的背影喊道,“小心自個兒害了自個兒!”
顧渚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拐角處。
洛木蕭淋了雨,半夜發起燒來,夢裡模模糊糊的看到顧渚白好像是故意把自己給扔在深山裡的,前腳剛把他扔了,後腳就跟另一個男人走在一起,他氣得發瘋,卻渾身軟趴趴的根本沒力氣追上去。
嘴裡迷迷瞪瞪的說著胡話,洛木蕭巴不得把顧渚白給罵死。
顧渚白將熱毛巾換了一條,盯著嘴裡不住咕噥的洛木蕭,又發起呆來。
洛木蕭同記憶裡的那個人長相略有相似,總讓他不自覺的又回憶起來,可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過得太久遠了,他居然有些想不清楚那個人到底長什麽樣子了,反而出現在腦海裡更多的是洛木蕭這張臉。
顧渚白粗糲的拇指從他的鼻梁上滑過去,輕輕碰了碰他鼻尖某處,那裡本該有一顆痣,但洛木蕭並沒有長。
他的臉上很乾淨,沒有任何地方長痣。
洛木蕭突然睜開了眼睛,唰一下坐了起來,用警惕的眼神望著顧渚白。
顧渚白冷靜自若的收回視線:“怎麽了?”
“沒。”洛木蕭被噩夢嚇出一聲冷汗,緩了會兒才意識到顧渚白不可能把自己一個人丟在森林裡,最後自己不也是對方給找回來的麽?
但他還是心有余悸,揉著自己的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才說:“你怎麽還不睡啊?”
“你發燒了。”顧渚白說完又抬起手摸摸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了不少,“問題不大,已經好多了。”
“哦。”洛木蕭捂著胸口點點頭,本來想問一下關於李原安的事情,但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他現在已經對這個人非常在意了。
顧渚白剛準備離開,洛木蕭突然往旁邊挪了點位置,很小聲的說道:“你晚上不照顧我嗎?”
“嗯?”顧渚白皺眉看著他。
“讓我一個人睡在這裡,晚上燒糊塗了直接死了怎麽辦?”洛木蕭毫不在意的用自己的生命來爭取權益——睡一張床的權益。
顧渚白道:“你已經差不多退燒了。”
“可發燒是反反覆複的,萬一我又燒起來呢?”洛木蕭眨了眨眼,做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
他的淺瞳在昏黃的燈光之下亮得驚人。
顧渚白停頓了三秒時間,才說:“我睡沙發。”
“不要啦。”洛木蕭心裡已經喜開花了,可還要故意拿喬作一下,“我們是合法已婚關系,你為什麽總是要跟我隔開一層啊。”
顧渚白與他四目相對,一時間還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洛木蕭掀開被子打算蹲下去抱顧渚白,但他哪來那麽大的力氣,手剛剛挨著顧渚白的腿彎腦子就一陣發暈,身體往後倒下去。
顧渚白猛地拽了他一把,整個被帶著一同摔倒在床上,死死將洛木蕭壓在身下。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誰都沒來得及過多反應,兩人已經緊緊地靠在一起。
顧渚白想翻身起來,卻因為雙腿使不上力氣而無力掙扎,他皺緊眉頭剛要說話,洛木蕭猛地就湊了上來,吻住了他的嘴唇。
洛木蕭的身體很燙,嘴唇更是燙得驚人,貼在嘴唇上像是突然燃燒起來的一團小火焰,熱氣將顧渚白完全環繞。
洛木蕭身上有一股很淡的中藥味,如果不仔細聞平時是聞不出來的,但此刻卻格外的明顯。
顧渚白推了他一下,沒推動。
洛木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麽大的力氣和膽子,將顧渚白死死地抱著,毫無章法的吻他,從嘴唇到喉結,逐漸將這夜晚變得火熱。
洛木蕭閉著眼,看不到顧渚白那雙睜開的瞳孔裡沒有絲毫的意亂情迷,有的只是冷靜甚至漠然。
“顧渚白……”洛木蕭意亂情迷的胡亂喊著他的名字,“顧渚白……”
顧渚白眉頭緊皺起來,電光火石間像是想到了什麽,腦子裡一根弦一下子斷了,他突然掐住了洛木蕭的脖子。
他下了死手,連手背青筋都暴起,眼底全是冷漠的恨意。
情色片突然變成了驚悚片,洛木蕭一點也沒反應過來,只是因為喘不上氣而下意識的咳嗽,肺幾乎要咳出來。
外面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將此刻的一切氣氛都渲染得極其到位,洛木蕭扣住顧渚白的手腕:“我疼……”眼淚順著眼角滑下來。
有一滴淚落在顧渚白的手腕上,然後又墜入床單裡。
顧渚白突然又松了手。
洛木蕭斜倒在床上發出劇烈的咳嗽,捂著自己的胸口過了半天才緩過來:“你幹嘛啊?”他嗓音軟軟的,但不難聽出來有些生氣。
“抱歉。”顧渚白捏了捏自己的眉角,有些難堪的看著他,“剛才……剛才把你認成其他人了。”顧渚白找了個蹩腳的解釋,洛木蕭卻信了,但還是很生氣。
洛木蕭沒說話。
他本就生的白,有一點紅痕都會非常清楚,而剛才顧渚白掐他的那道紅痕更是非常清晰,圍了一圈在他的脖子上,有些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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