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看了看魏禹琛,繼續說:“他應該是犯了毒癮,倒在積水裡,淹死了……”
魏禹琛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不是他。”
符越從烤好的兔子上扯了一條腿,細細的撕了遞給魏禹琛,說:“想知道這件事情多簡單啊,不用這麽猜來猜去的。”
眾人齊齊一怔。
“他未必是真的故意泄密,所以他和你們一起遇險,但是遇險後他肯定知道問題出在自己。”
他意有所指的說:“這個人知道是自己不小心泄的密,所以非常心慌焦慮,會忍不住去求證自己的猜測,不停的聯系外界,所以,這兩天最著急的人,嫌疑最大。”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浣熊身上,就連一向最沒心機的麅子也皺緊了眉,在一片寂靜中緩緩開口問:“是你嗎?你早就知道?”
前邊那句話是問浣熊,後半句是問符越。
浣熊沒說話,他甚至沒有看任何人,隻盯著手上的壓縮餅乾。
他能感覺到所有的視線都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敢抬頭,尤其是自己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這兒的時候,他就更不敢看戰友們的視線。
符越淡淡的應了一聲:“恩。”
浣熊臉色一白。
兩天前,他心裡的焦慮不安在魏禹琛醒後達到了巔峰,他不敢相信是自己泄的密害了大家,他急著出原始森林出去聯系那人,卻沒想到陷入了森林沼澤,那片沼澤上邊被及腰的雨水覆蓋,只要陷進去了膝蓋那麽深,就有溺水的危險,他已經全然放棄了,拉開背包拿出手裡的軍用通訊設備,他沒和別人說,在戰友們的通訊信號全都斷掉的時候,自己的另一個通訊器信號還是滿格,完全可以連接外界。
他站在沼澤地裡,慢慢的感受著自己被沼澤吞沒,撥通了那個電話。
他猩紅著眼睛,咬牙問:“你是夜梟?”
那邊沒出聲,很快掛了電話。
他用力將電話扔了出去,已經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意志,就這樣沉下去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就在雨水已經沒過他的脖頸的時候,一條藤蔓甩到了他的旁邊。
他詫異的抬頭,只見一個少年蹲在樹上,平靜的看著他,不知道聽了多久。
他到底還是抓住了這個救命的藤蔓。
浣熊聲音艱澀:“是我。”
麅子眼睛發紅,不敢置信的說:“為什麽?我們折了七個人你知道嗎?你自己也差點死在那裡,你為什麽這樣做?”
“我……剛開始……剛開始以為森林狼有問題。”
魏禹琛:“是你以為我有問題還是有人告訴你我有問題?”
浣熊沉默了片刻,並沒有回答魏禹琛的問題,而是看向符越,問:“你既然都聽到了,為什麽還要救我?”
符越奇怪的看他,說:“這兩者有什麽關系嗎?”
浣熊一怔,片刻後悔意像是溺水一般將他淹沒了起來,符越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內鬼和我救你沒有任何關系,同樣森林狼有沒有問題都輪不到自己來做審判。
他閉了閉眼睛,說:“有人讓我盯著森林狼,如果他有任何不對勁,立刻殺掉他。”
麅子怒道:“他說什麽你都信?”“!山!與!氵!タ!”
浣熊深吸一口氣,說:“小五,是我堂弟。”
魏禹琛喉嚨一澀,沉默的閉了閉眼。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小五是誰。
燭龍猜到了什麽,皺眉說:“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有沒有告訴那個人我們在哪裡?”
如果說了,那他們的處境很可能非常危險。
符越淡淡的說:“放心,他沒那個機會。”
燭龍:“。…..”
浣熊:“。…..”
海葵驚怒的看著浣熊,與他一個軍區出來的戰友已經戰死,他猜想過很多可能,卻沒想到是這麽可笑的原因,他勉強保持了理智,咬牙問:“那個人是誰?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
“是劉潛。”
符越明顯感覺到魏禹琛聽到那個名字的瞬間身體僵硬了起來,趁大家注意力都在浣熊身上,他悄悄把手伸進了他的右手,十指緩緩扣攏。
魏禹琛冰涼的指尖感受到了暖意,緊緊的握著那隻溫熱的手,汲取著對方的體溫。
“索米的事件過後,森林狼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並且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穿越了緬北原始森林,找到他的時候他全身幾乎沒受什麽傷,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並且他回隊後接受了整整半個月的盤問,他一直沒有說過自己是怎麽出來的。所有知情人都覺得這非常可疑。”
符越心裡一震,他臨行前最後一夜和他說的話仿佛又回蕩在耳邊——
“回去不要提到我的存在。”
魏禹琛什麽都沒問,簡簡單單的回了一個字:“好。”
於是他就冒著被所有人誤會的風險,隻字不提自己的存在。
他眼底一熱,牽起兩人緊握的手在嘴邊親了親。
浣熊苦笑了一下,說:“本來這就是我最懷疑的地方,野人山裡邊住的人,都是些毒販,殺人犯,如果沒人幫助,他根本沒辦法穿過雨林,直到遇到符越,一直困擾我的最後一個問題也解決了。”
有符越,一個月穿過野人山完全不是問題。
浣熊:“這次任務本來不是我過來,是劉老找到我,告訴我小五的死很可能和森林狼有關,並且隊裡已經對他產生懷疑,他暗示我這次任務森林狼一旦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以直接動手殺了他……而且,因為劉潛是森林狼的老教官,關系特別密切,我當時想過裡邊可能有問題,但是找我的人是他,我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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