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這是假的!”任川根本就不信,“爛臉過敏了怎麽辦?”
江桓強調著,“不可能!”
任川摸著自己的臉,倒退了兩步,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我……”
江桓開口打斷他,“你要是醜了殘了,下輩子我負責了!”
這麽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任川愣在那,反倒是不知道說什麽了,江桓摸摸他的臉,“行了,別不放心,這不好好的呢。”
任川站在原地,手裡揉搓著他的毛巾,擰巴地不成樣子,江桓洗漱完,他還沒走,跟個杆子似的杵在那。”
江桓捏了兩下他的臉蛋,“怎麽了?"
任川提起一口氣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江桓歪了歪腦袋,"什麽真不真假不假的?"
任川看著他,跟上門討說法似的,表情卻是有點扭捏,“就……你說……我要是醜了殘了,下半輩子你都負責。”
“啊。”江桓應一聲,“我說的。”
驀然間,一股暖流在心間來回衝蕩著,任川有點喜滋滋的,他攔下江桓,“哎,你那面霜再給我塗點。”
江桓愣了一下,“啊?”
“我……我臉乾,塗那點根本就不夠。”任川直接上手去搶,扭開蓋子,挖了一大坨塗在臉上,“得多塗。”
半罐兒的面霜都被他霍霍了,江桓倒不是心疼面霜,而是看任川臉上白花花的,像是蹭了一臉奶油,搞得他有點哭笑不得,按著任川的肩膀,拿毛巾給他擦乾淨,“哎喲,你可別出去丟人了。”
“你幹嘛給我擦了呀!”任川著急,“你別——”
“哥給你買好的。”江桓看著他,“咱們買正版的海藍之謎。”
任川搶白道:“我就喜歡假的!”
“假的不好。”江桓把面霜給收起來,“等哥給你買正版的。”
任川有點氣哼哼的,那他還怎麽能賴上江桓?正路不能走,他就打起了邪門歪道的心思,敲開了盧若男的病房,探出半拉身子,“若男——”
盧若男躺在病床上打點滴,旁邊坐著個戴眼鏡的年輕男人,正在削蘋果。
任川認出這男人,就是上回在走廊裡追著盧若男跑地那個。
盧若男看見他了,催促著身邊的眼鏡男,“哎,你快走吧,我病友來找我了。”
眼睛男固執地削蘋果,“等你打完點滴我再走。”
盧若男簡直沒招,歎口氣,又看向任川,“你來幹什麽?”
任川說出他的小心思,“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假貨,過期的化妝品。”
“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娘?”盧若男仿佛是被冒犯了,“老娘月工資八千呢!怎麽可能用假貨!再說了過期的東西能上臉麽?”
眼鏡男在旁邊小聲勸她,“你別生氣。”
任川也就是問問,“那……我不打擾了。”
“等等!”盧若男把他給叫住,對著床頭櫃上的果籃努了努嘴,“挑兩個吃。”
任川也不客氣,拿走兩個水靈靈的水蜜桃,“謝了,蛤蟆小姐。”
他抱著桃子,去找江桓,推開病房門,卻見病床上空蕩蕩的,他心裡陡然一驚,怎麽會,他不是回病房了麽?
任川一把拉住了過往的護士,指著江桓的病房,口不擇言,“213病床的病人呢?”
護士看一眼,在病歷本上打了個幾個勾,“哦,那個病人啊,他剛剛去……”
去世了……
任川的腦袋轟隆一聲,仿佛被雷劈了,懷中的水蜜桃掉在了地上,滾出去老遠,他踉蹌著倒退了兩步,眼窩裡續起了眼淚花,轉身就朝著太平間的方向跑,他得去見江桓最後一面!
護士還奇怪,看著他匆匆的背影,續上了剛剛的話,“……去上廁所了。”
江桓從廁所裡走出來,看著護士站在自己的病房門口,撿起地上的兩個水蜜桃,“剛剛誰來了?”
"任川。"護士告訴他,“我說你去上廁所了,他就急匆匆地跑了。”
護士納了悶了,“你倆感情這麽好?一個上廁所,另一個馬不停蹄地去陪著?”
"我……"江桓撒了個謊,“我讓他給我送點紙……”
他塞給護士一個水蜜桃,“辛苦您了,吃個桃。”
江桓想不出任川去幹什麽了,拿著桃進屋,半刻鍾後,門口想起了拖遝的腳步聲,太平間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任川被拒之門外,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心裡像是被酒糟泡著,苦澀到難以言喻。
江桓叫住他,“你……”
這冷不丁的聲音嚇了任川一跳,他猛地抬頭,看向了江桓,嘴巴驚訝地張開,“你——”
“——起死回生了?!”
江桓:“……”
他有點不可置信,“你以為我死了?”
任川顫巍巍地向他伸出手,想摸摸他是不是活的,江桓上前一步,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砰砰的心跳撞擊著他的指尖,抬手覆蓋住任川的手背,嗓音低沉下來,“摸到了?”
任川吸了吸鼻子,喃喃著,“活……活的。”
江桓真是哭笑不得,“我就去上了個廁所。”
任川哭也哭過了,嚎也嚎過了,結果他娘的江桓竟然沒死,這就有點尷尬了。
他感覺自己被江桓耍了,有點跳腳,看江桓手裡還拿著水蜜桃,一把搶過來,“你拿我的桃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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