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小禮物。”孟春總是這麽細致妥帖,“分給病友,這樣有助於促進關系,進而有一個愉悅和諧的醫療環境,說不定可以對病情有所幫助。”
“行了。”任川擺擺手,“走吧。”
“那麽祝您生活愉快。”孟春給他鞠躬,“火化的時候就不必喊我了。”
任川一腳丫子踢過去,“滾!”
房門關上,任川第一時間打開了床頭的禮盒,只見裡面放著一對粉嫩粉嫩的馬克杯,把手上還有小兔子的雕塑,充滿了可可愛愛的少女心。
孟春真的是有備而來,這是知道了對面病房住著一個大波萌妹麽!
任川從床頭花瓶裡抽走了一支玫瑰,叼在嘴裡,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就算穿著病號服,他一身肌肉也能把病號服穿出巴黎走秀的氣勢。
任川對著鏡子一笑,標準的八顆牙齒,帥氣迷人。
他拿上禮盒,踹開房門,站在對門病房的門口,清了清嗓子,敲門。
裡面沒有回應,任川低頭一看,門開著一條縫。
“不好意思打擾了。”任川推門而入。
坐在床邊摳腳的男人抬起頭,和他四目相對,“你誰啊?”
男人的五官線條非常深刻,自有一種古典藝術之美,鼻梁高挺,就連摳腳的手都十分修長,骨節分明,肩背展闊,將病號服撐地筆挺。
任川倒退了一步,隻覺得有什麽東西擊中了自己的心臟。
大波萌妹是什麽?他不知道!
“幹嘛?”男人有點暴躁地皺起眉毛,“你誰啊?”
"我住對門。"任川帥氣地一笑,“今天剛入院,我……”
男人看向了他手中的禮盒,明白了,“送禮來的?”
他自然而然地接過來,“謝謝啊,我看看……”
“等等!”任川猛地想起來,那盒子裡是什麽,“別——”
可是已經晚了,男人打開了禮盒,視線落在了那一對粉嫩的馬克杯上。
“臥槽——”
任川暗道糟了。
男人的臉上露出了笑,激動地一拍任川肩膀,“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粉色?”
任川呆楞住,“啊……啊?”
第二章 你是我爺爺
男人自我介紹了一下,“我叫江桓,一周前入院的。”
“我叫任川。”任川硬生生地憋出一身紳士氣質,伸出手要握手,“很高興見到你——”
還沒等握上手,任川就猛地停頓住,江桓的手剛剛摳過腳。
真是握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江桓和他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任川看著自己的手,有一點點的僵硬。
江桓打量著他,“哎,你什麽病進來的?”
任川怎麽可能墮了自己的雄風,“小毛病,沒多久就出院了,就是有點腳氣……”
“啊?”江桓有點意外,“可……這裡是腫瘤科啊。”
“哦……哦!”任川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舌頭給掰過來,“……腳氣傳染到了胃部,造成了損傷性胃腫瘤,晚期。”
江桓沒聽懂這到底是什麽病,敷衍地點點頭,“哦,那還挺嚴重的。”
任川上下打量著他,好好一人,看不出什麽毛病,“那你……”
江桓一本正經,“雞眼長到了肝上造成的脂肪性肝髒腫瘤。”
他加上一句,“晚期。”
“咱們……”任川有點沒有想到,“都晚期啊。”
江桓猛地一拍手,“你說巧不巧。”
任川沒想到剛遇上一個這麽對自己胃口的美人,竟然是肝癌晚期,他試探著,“你還能活多久?”
江桓思考了一會兒,“倆月?仨月?半年?”
任川關心地看著他,“你……現在身體怎麽樣?”
“挺好的呀。”江桓順手一指牆角的零食箱子,“吃嘛嘛香……”
任川看一眼零食箱子上面的字兒,吞吐了一瞬,“肝癌,能吃酸辣粉麽?”
江桓:“……”
“我都說過了!我不能吃!”江桓迅速站起來把零食箱子給打包了,“他們就是不聽!非要給我送!你說說,這不是奔著我早點死麽!”
看著他要把零食箱子丟掉,任川攔了一下,“要不然,你給我……”
江桓奇怪地看著他,“胃癌晚期,能吃酸辣粉麽?”
任川的舌頭在嘴裡拐了個彎,微笑著,“……你給我,我幫你丟。”
江桓把零食箱子給他,“那麻煩你了。”
任川帶著零食箱子走了,“那我就先走了,沒事的時候你來我那串串門,以後就是病友了。”
“行。”江桓乾脆利落地點頭,“走的時候幫我帶上門。”
任川搬著一箱酸辣粉,本想著扔,路過護士站,全分給小護士了。他拍拍手,不留功與名,正打算回病房的時候,卻被叫住了,“川兒!”
任川轉過頭,看見了穿著白大褂的崔明浩。
“噓——!”任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看了看左右,將他帶入了消防通道。
“你搞什麽呢!”崔明浩把他的爪子給扒拉下來,將一遝子病例摔在他臉上,“胃癌,晚期?前幾天那個和我喝酒擼串的孫子是誰?”
“爺爺!爺爺!”任川雙手合十求他,“別戳穿我好麽?”
崔明浩別在白大褂上的名牌明晃晃的幾個大字,胃部腫瘤專家,他從早上看見任川的病例就知道,這孫子是衝著自己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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