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拉著你喝農藥。”任川耐心勸他,“乖,坐下吃飯。”
江桓不明白了,眨了眨眼睛,“今天不是過年,你也沒想拉著我一起死,那為什麽吃這麽好?”
任川哄著他,“咱們家有錢,一直都吃這麽好。”
“不可能!”江桓斷然否決,“咱們倆明明窮地連個孩子都要不起!”
他義憤填膺地瞪著任川,那模樣好像在說“你不給我弄個孩子出來這事兒就沒完”!
任川差點就被他給嗆著,他娘的,有錢還得解釋解釋,“我今天賺的多……”
熟料,江桓的表情就仿佛是被雷劈了,身體裂成了兩半。
“媳婦兒……”他顫著手走上來,一把將任川給抱住,“我雖然窮,但還沒到讓你賣身的地步啊,你告訴我,究竟是哪個混蛋,用二斤豬肉把你給騙了……”
任川:“……”
操,老子下海五百萬起步,怎麽可能就值二斤豬肉!
任川一把將江桓給推開了,還不等說話,江桓就衝進了廚房,抄起菜刀,高喊著,“老子去找那個王八蛋拚命!”
“江桓!”任川魂兒都要給嚇飛了,“你給老子站住!”
江桓推門就要走,“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任川衝上去,拚了命將江桓手裡的菜刀給奪下來,一不小心將自己的手給割了一道口子,“嘶——!”
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地板上,任川將手裡的菜刀放下,轉身去找家裡的醫藥箱。
“等等!”江桓將他給拽住,拖著他就往衛生間裡去,拿起牙膏擠了一坨在任川的傷口上。
牙膏裡的薄荷腦殺進傷口,那叫一個痛,任川眼淚花都出來了,大吼著,“你他娘的在幹什麽!”
江桓有理有據,“塗牙膏,好得快!”
任川心想著這又是哪個民間偏方,都無暇顧及傷口塗牙膏會不會感染,“我還以為咱們家買不起牙膏呢。”
“確實是買不起。”江桓手捧著牙膏就仿佛是捧著什麽古董一樣,“這牙膏還是我爺爺的爺爺流傳下來的,每次就只能過年的時候用一用,一次用一丁點。”
任川被他給惡心到了,“一管牙膏當傳家寶,你們老李家也太出息了!”
江桓牽起了任川的手,含情脈脈地將他看著,“但是為你,我舍得!別說是一管牙膏,就算是兩管,我都舍得!”
“謝謝你。”任川不僅不感動,還一把將他推開,“但我要去洗手了!”
“洗什麽手洗手!”江桓不幹了,“牙膏剛塗上去你就洗掉,你怎麽那麽敗家呢!”
“再多說一句我就回娘家。”任川涼涼地看著他,“畢竟我娘家用的起牙膏。”
江桓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老李家,是整個蓮花村最窮的一家,而他的翠花則出生在最富裕的地主家。
小時候,他放著牛從村口經過,總能看到翠花手裡舉著冰棒招搖地被一群小夥伴圍住。
那時候的他就深深地被翠花手裡的冰棍給迷住了。
他李鐵柱當即就下定決心,這輩子非翠花不娶!
但是門戶之別,是巨大的。
翠花嫁給他之後,一直都在過苦日子,沒享過一天的福。
這讓他李鐵柱心裡深深地愧疚著。
任川洗完手,給傷口上了碘伏,走到客廳裡,看見江桓挺大的個子杵在牆邊兒面壁。
他上去踹了一腳,“幹什麽呢?”
江桓鼻涕眼淚都下來了,“我知道咱們家窮,你一直都看不上我這個窮小子,隔壁皇甫鐵牛一直都喜歡你,他們家吃得起豬肉和大米,你改嫁吧……”
任川:“……”
皇甫鐵牛風評被害。
江桓繼續嚎啕著,“還有那個姓崔的白面書生,是村裡唯一一個考上大學的,我沒有文化,也不懂浪漫,你跟著我就只有受苦……”
任川:“……”
操,連崔明浩都惦記上了。
“好了好了。”任川硬著頭皮哄他,“我沒有要離開你,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們倆的夫妻情分深著呢。”
江桓哭的打嗝,“媳婦兒,你真這麽想麽……”
“對對對。”任川拍打著他的後背,“好了好了別哭了,咱們睡覺去。”
江桓抽搭著鼻子,“我豬還沒喂呢。”
豬?哪來的豬?任川將自己家裡環顧了一圈兒也沒找到哪裡有豬。
只見江桓走進了廚房,拎出一顆大白菜,咣咣咣地剁碎成滿滿一盆,而後咣當一聲放在了寶貝的面前,溫柔地摸著狗頭,“寶貝,快吃。”
寶貝看著面前滿滿一盆的白菜:“……”
老年狗沉重地歎息了一聲,將腦袋扭到了一邊去,不是很想搭理江桓這個愚蠢的人類。
江桓卻如臨大敵的模樣,驚叫著,“媳婦兒!咱們家豬是不是病了!都不很吃食兒了!”
任川:“……”
誰家喂狗喂白菜?
“不吃就不吃。”任川將江桓拉走,“好了好了,睡覺……”
“咱們家可就這一頭豬!”江桓卻不幹了,“還是你的嫁妝!你怎麽能這麽不上心!”
任川:“……”
他勉強開口,“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喂過了,所以寶貝不吃很正常。”
“哦。”江桓懂了,他有點嗔怪地將任川攬到自己懷裡,“我不是都說了麽,喂豬種地這種重活都我來乾,你只需要穿著小花襖美美地在村裡溜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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