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哢嚓一聲,大門被向外推開,江川抬起頭來,不可避免地與門外的江天看了個正著,瞳孔猛然一顫。
江天身穿西裝革履,甚至連頭髮都一絲不苟,然而懷中卻抱著一束鮮豔如火的玫瑰,此時同樣眼神怔愣地著門縫當中的江川。
江川顯然也大腦一片空白,“大、大哥……”
自己大哥為什麽會出現在顧哥家門口?!
而這個時候聽到動靜的顧青匆匆跑來,看見門外的江天也是一愣,“你——”
江天忽略了自己的弟弟,轉而看向了顧青,淡淡問道,“不請我進去坐坐麽?”
顧青驚異於這人臉皮,但又因為江川在場,不好當面說出什麽難聽刺耳的話來。
而就在這麽稍微一愣神的功夫裡,江天便已經從門縫當中擠進來,懷抱著玫瑰,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青,“學長?”
顧青表情明顯一愣,看著他嘴角抽搐地笑笑,“這稱呼還真是久違了啊……”
江川的眼神在自己大哥和老師之間反覆輾轉,說起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撞見他們二人在一起,此時心中隱隱升起一股念頭,“你們——”
江天上大學的時候,他不過才四五歲大,都還不記事兒呢,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大哥到底在哪個學校讀書,學生時代又都經歷了什麽。
但現在看來……
顧青在這個時候推著江天的後背,打開臥室房門把他給強行塞進去,“先在裡面等我一會兒。”
把門砰的一聲關上,他轉過頭來重新面對著自己的學生們,笑容不免有些尷尬僵硬,“我們繼續……”
但是江川卻不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連忙招呼著其他人,“那什麽……老師,我們就不過多打擾了……先走一步……”
他拚命給任西洲宿南塵他們使眼色,示意他們趕緊一起走。
任西洲和宿南塵站起身後,貝幼珊也不得不跟著站起來,然而視線卻頻頻看向臥室方向,額角在這個時候滑下冷汗。
她沒記錯的話,剛剛那人應該是……天盛集團的現任CEO?
她爸經常在飯桌上說起的那位、江家年少有為的掌門人——江天。
貝幼珊在這個時候幾乎是驚恐地望向江川的背影,腦中出現一驚駭無比的念頭,甚至連瞳孔都控制不住放大顫抖。
說起來江川他也姓……江?!
她就這麽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而這時只聽身旁傳來一道清朗嗓音,“貝幼珊,你是還有話想要跟老師說麽?”
她一抬頭,正對上顧青那雙清明透徹的眼眸。
貝幼珊的臉頰噌的一聲紅起來,簡直就如同過街老鼠一般竄走。
直到大門砰的一聲關上,她都沒有積攢出勇氣對顧青說出那聲——對不起。
顧青站在門前沉默了兩秒鍾,隨後才轉身走向臥室,在推開臥室房門前,已經想象了成千上百種可能出現的場景。然而當門打開後,他仍然不免於怔愣。
江天規規矩矩地背對著他站著,雙手抄兜,正抬頭仰望牆上的掛畫。
顧青下意識朝著床鋪看去,床單平平整整看不出一絲褶皺,並沒有人坐過。他又看了一眼衣櫃,也沒有被打開的跡象,可見這位客人嚴格恪守社交禮儀,並沒有過多打擾。
聽見背後響起腳步聲,江天才轉過身,淡淡看過來一眼。
顧青看著他手中握著的那束紅玫瑰,摩挲著自己的後頸,不太自然地轉移開視線,“你弟弟他們已經走了,你還是……”
“學長。”江天在這時幽邃黑沉地看著他的雙眼,忽然認真道,“上床嗎?”
第七十九章 你還真是禽獸
什麽——?!
顧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轉頭去看背後的門。
再三確認關緊之後,他才重新看向面前的江天,喉結在這時輕輕一滾,“你……你說什麽?”
江天卻在這個時候慢條斯理地走上前,甚至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領結,用松散而又壓迫的眼神看著他,“你該不會以為一個男人拿著玫瑰上門找你,是為了喝口水就走吧?”
顧青下意識向後退去,甚至小腿都在顫抖,“你弟弟才剛走,你……”
“他如果是還要吃奶的孩子,我可能還會哄哄他。”江天在這時把顧青逼入了角落,高大身形完全將他籠罩住,抬起手撐著牆壁,目光黑沉地看著他,“還是說顧老師的道德底線如此之高,不願意跟學生的家長上床呢?”
左一句“老師”,又一句“家長”,簡直要把顧青給逼入絕境,瓷白的臉頰猛然漲紅起來,“你別——”
“學長。”江天在這時宛若狩獵者一般俯身下來,嘴唇就貼在他的耳畔,用低沉醇厚的嗓音說道,“我很想你。”
這輕輕一句簡直就如同宣判死刑的鍘刀,讓顧青不堪其重地閉上眼睛,纖長睫毛不斷顫抖,感覺成千上百簇電流亂竄在自己骨髓深處,身體酥麻到幾乎支撐不住。
也不知道是過去多長時間,他才發出細如蚊呐的小聲,“家裡……什麽都沒有……”
“顧老師真是潔身自好。”江天似乎很滿意這個答案,低低笑了一聲然後伸手將他攬入懷抱。
顧青臉頰埋在寬厚結束的胸膛上,就如同成癮一般呼吸著那股泛著冷香的信息素,心有余而力不足地低罵了一聲,“……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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