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到一秒鍾的時間內,卻已經在閻王殿溜達了一圈,這樣的生死時刻,讓應曉峰血壓升高,捂著自己的胸口,瘋狂喘息,汗水在這一刻就仿佛是開了閘了一樣一股腦地全部都流淌出來,“呼……呼……”
亞爾林幾乎是慢條斯理地走過來,作戰靴踩在沙地上發不出半點聲音,蹲下來拔起了三棱刺,衝著雲子安笑出了一口白牙,“哈嘍,美人兒。”
他的目光從雲子安纖細且不盈一握的腳腕上掃過,沿著光裸的小腿一直向上,就仿佛是個垂涎的老色胚,“在沙漠裡……可不能光腳穿拖鞋啊。”
雲子安將身上的應曉峰一推,站起身來,掀起前胸的體恤衫擦了擦臉上的蛇血,對亞爾林淡淡地道,“多謝。”
“這次幸虧有我。”亞爾林晃了晃手中的三棱刺,蝰蛇的屍體還在上面掛著,臉上還帶著笑,“下次呢?”
“沒有下次,我自己會注意的。”雲子安不太願意跟他說話,招呼了一聲應曉峰,“走了。”
應曉峰心驚膽戰地看了一眼蝰蛇軟綿綿的屍體,已經有心理陰影了,對著亞爾林說了一聲“Tha
k you.”連忙跟著雲子安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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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科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亞爾林回身就給了他肩膀一拳,“這招也不好使啊!不都說在中國的戲曲當中,美人應該愛上英雄麽!”
邁科挨了揍,有點委屈,“我……我也不知道啊……”
亞爾林暴躁地撓了撓自己的卷發,眼睛一瞥,看到瓊斯也跟來了,“你也想參與愛情保衛戰?”
瓊斯只是指了指他手中的蛇,一向沒什麽情緒的眼中只有食欲,“想吃。”
亞爾林將蛇屍砸在他腦門上,簡直怒其不爭,“吃吃吃!就知道吃!”
看著自家隊長氣衝衝的背影,邁科想要拔腿追上去,臨走前,偷偷跟瓊斯咬耳朵,“烤好了分我一半。”
瓊斯給他豎起了個大拇指,意思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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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異國他鄉的第一個夜晚,尤其是還經歷了一場驚魂,正常人鐵定是睡不著的。
雲子安躺在鐵架子床上,不敢將腳踝露出被子,生怕再有什麽蚊蟲鼠蛇爬上來咬自己一口,但是這地方縱然是夜晚,也足足有將近三十度的氣溫,不出半個小時熱汗就流滿了一身。
他皺著眉“嘖”了一聲,翻身起床,伸手摸到了旁邊的煙盒,想要出去抽一根煙,這個時候就聽“啊”的一聲尖叫,應曉峰跟個火燒屁股的大馬猴一樣端著盆兒闖進來,一臉菜色地指著門外,“他們……他們……”
他徹底受不了了,披頭散發,簡直要崩潰,“那群外國佬在烤那條蛇!”
雲子安還以為出什麽大事兒了,重重地歎氣一口,“吃就吃唄。”
“那是蛇!”應曉峰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麽可以這麽淡定,“差點讓你去見閻王的蛇!”
“這不是還活著呢麽。”雲子安哢嚓一聲點燃了嘴上的香煙,起身來拍了拍應曉峰的肩膀,“你要是睡不著就去找導演他們,剪輯組徹夜都在剪片子。”
應曉峰現在都不敢合眼,聽了當即就披上衣物出去,臨走前還不放心雲子安,囑咐他,“你要是有什麽事兒記得喊我!”
雲子安衝他擺擺手意思是快走,這一次出門他不敢再穿拖鞋了,將靴子套在了腳上系上鞋帶,就叼著煙走出去了。
他雙手插在褲兜裡,遠遠地看了一眼篝火旁,戎驍剩下的那兩個隊友確實在烤蛇,甚至都飄出了香氣,一個個看著蛇肉的眼神跟狼一樣,就差流哈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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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安沒往那邊去,卻也不敢瞎走,怕再遇上什麽危險情況,權衡之下,他朝著停車的地方走去。
劇組的吉普車卡車全部都停在了營地的外圍,呈現出一個包圍圈,雲子安手腳並用,輕松爬進了卡車的車鬥,上面還有堆著的背包,正好被他用來當枕頭,就這麽一邊抽煙一邊看著頭頂的浩瀚星河。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聞了一下,縱然是洗過了但是還是殘留著血腥味,而營地又只有一輛供水車,每人每天的生活用水又是限量的,根本不能多洗。
用應曉峰的話說,“真不知道來這裡過苦日子有什麽意義。”
“意義”這個詞一出現在腦海當中,雲子安就不由得笑了一聲,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有什麽意義。
但是像現在這樣,遠離塵世喧囂,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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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子安笑了笑,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然而沒想到自己隻發出這麽一點聲音,就把狼招來了。
卡車的一側忽然傳來了微弱的聲音,車身向左邊沉了一下,下一秒鍾一道高大壓迫的身影從天而降,把雲子安嚇了一跳,煙頭都掉了,剛要喊人,嘴巴就被人用手掌捂住,熟悉的荷爾蒙氣息裹挾著溫暖撲面而來,“噓——!”
戎驍的臂膀撐在他頭頸側旁,一隻手捂著他的嘴,眼神晶亮,“是我。”
雲子安狠狠地給了他胸膛一拳,怒罵道,“你想嚇死誰!”
這一拳與其說打在胸上,倒不如說打在心坎上,戎驍用手掌包裹著他的拳頭,挺大的個頭,但語氣卻出奇的軟,“我錯了。”
雲子安今晚鬧了個大烏龍,不是很想看見戎驍,將他一推就要走,然而還不等翻身起來,忽然被戎驍剪住了雙腿,下一秒鍾眼前就跟著天旋地轉,他再一次被戎驍壓在了身底下,且兩人貼的更加緊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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