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爰。”戎驍喊出了雲子安的乳名,“你為什麽要進娛樂圈?”
.
這一聲熟稔的“爰爰”又讓雲子安的心臟狠狠顫抖了一瞬,甚至於顫抖的動作太大,牽扯著周遭的血脈都開始隱隱作痛,讓他深深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爰爰”是他的乳名,因為小時候氣血兩虛,按照老傳統得取一個女孩的小名壓著,而爰爰這兩個字則來源於詩經當中的“有兔爰爰,雉離於羅”,寓意著以後的人生逍遙自在,無拘無束。
雲子安低頭露出了一個苦笑的表情,然而當他轉過身面對著戎驍的時候,臉上卻又恢復了那種戲謔且隨意的笑容,他走上前的幾步,修長的手指順著戎驍的人魚線一路向上遊走,感受著觸感分明的胸腹肌肉的溫度,最終一把拽住了戎驍的領帶,逼迫著他低下頭來。
雲子安湊在了他的耳邊,吐氣就如同羽毛般輕盈且撩人,帶著微微的潮熱,打鼓一樣震蕩著戎驍的耳膜,“因,為,我,喜,歡。”
.
下一刻,他將戎驍狠狠一推,用毫不留情的態度,“戎少,慢走不送了。”
戎驍攥著的拳頭沒有絲毫松開的跡象,雲子安今日的表現一如他印象當中那麽的肆意妄為,可總給他一種帶著面具的不自然感,這具纖細且不盈一握的身軀之下,仿佛藏著什麽他從未窺探到的隱秘。
既然已經被送客了,戎驍也不多留,朝著雲子安微微頷首,“我先走了。”
雲子安隨意一擺手,然而下一秒鍾,他就發現了什麽不對,衝了上去,“我的螺螄粉和臭豆、腐!”
戎驍已經帶著他今夜的快樂出門,且把大門關上,砰的一聲響,雲子安險些撞到了門上。
隔著厚厚的消防門都能聽到雲子安氣急敗壞的吼聲,“混蛋!!!”
.
戎驍將手中散發著廉價劣質油脂氣息的外賣遞給了守在外面的管家,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處理掉。”
管家臉上的模式化笑容僵硬了一瞬,“少爺,您這樣做,夫人會不會……”
“看住他。”戎驍又面無表情地下令,“以後這樣營養不良的東西不許送到他面前。”
管家點點頭,又詢問道,“那……”
“送點長肉的。”戎驍從口袋之中抽出手絹擦了擦自己方才拎外賣的手指,“他的腰太細了。”
擦乾淨了手指,將手絹丟棄掉,戎驍再度看向了管家,下令,“回老宅吧。”
當晚,玉盧區:
縱然已經是夏日,可山上的杏花仍未凋謝,絲絲縷縷的小雨潤濕了長滿了青苔的石板小路,伴隨著片片沾雨杏花飄落,繞過這成片的杏花林,景色瞬間豁然開朗了起來,雲海在月光之下滾滾翻湧,耳聽余音嫋嫋的鍾聲暮鼓,面前赫然是坐落在玉盧山上最為恢弘的建築林——戎家祖宅。
戎驍一路向前,厚重古樸的木門依次為他打開,伴隨著一聲聲恭敬的,“少爺。”家仆們看見了他都是喜笑顏開,“少爺回國了!”“快去通知老爺夫人!”
.
戎驍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掉交給了家仆,對著管家頷首道,“我先去看爺爺。”
管家立即為他引路,“老太爺在東暖閣,近日風寒,炭火地龍裡加了艾絨黃參,所以藥味重了些。”
“嗯。”戎驍此次回國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因為戎老太爺的病,年輕時的老太爺是上過戰場的人,也算是戎馬半生,可近年來身體卻每況愈下,甚至都驚動了遠在國外的戎驍。
甚至外界還有傳言,繼承人戎驍已經客死他鄉,大權即將旁落,戎家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走進暖閣,煙火氣中夾雜著濃鬱到嗆人的清苦藥味,戎老爺子坐在輪椅上風濕到足不能行的雙腿蓋著毛毯,手裡的收音機吱吱呀呀地傳出幾縷婉轉戲腔,就仿佛只剩下了骨頭在撐著一層枯槁的皮,血肉與精氣統統都被消耗乾淨。
“爺爺。”戎驍在戎老太爺的膝前蹲下,握住了他枯瘦乾癟的手,輕聲道,“我回來了。”
.
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戎老太爺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湊上前去仔細看著戎驍,“回來了?”
“嗯。”戎驍點點頭,他一向是少言寡語,“回來了。”
“好。”戎老太爺拍著戎驍的手,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回來了好。”
作為長房長孫的戎驍回國子承父業,外界有關戎家的不實傳言便可以不攻自破。
“爺爺。”戎驍明白自己身上擔負著的重任,他抬起眼看向了戎老太爺,平生第一次對著自己的祖父發出了請求,“我想把我名下的房產股份,都換成娛樂圈的資產,可以麽?”
這麽大的變動,戎老太爺不用想都知道是為了誰,然而語氣卻有一點遲疑,“你是為了……爰爰?”
“嗯。”想到了雲子安,戎驍的嘴角不自覺地就勾起來,語氣十分輕松隨意,“他要鬧,我就陪著他鬧。”
第五章 來吧
雲子安自爆已婚喪偶,這一條熱搜在熱搜榜上整整懸掛了二十四個小時,才勉強降下來了熱度,可點擊量依舊驚人,話題仍舊源源不斷,有關雲子安,有關他的配偶,有關他們的婚姻,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或好或壞的言論在網絡上發酵,就仿佛是一顆越滾越大的雪球,馬上就要引起一場勢不可擋的大雪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