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驍跌在了床尾,手肘撐著褶皺的床單,看中的雲子安的眼球已完全燒紅,就仿佛是暴怒且失去理智的狂獅,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沒套,別他媽想了。”雲子安曲起了一條腿,用來遮擋,呼吸也帶著急促,用拇指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方才被戎驍一通瘋狗似的亂啃,讓他也跟著有了反應。
已經不知道是幾點鍾,窗簾全部都是拉上的,看不清外面的天色,但是估摸著他們折騰的時間,大概已經是清晨。
空氣中漂浮著汗水和雄性荷爾蒙的氣息,就仿佛是漩渦一樣吸引著理智與欲望。
戎驍就這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雲子安,大約這輩子都沒有看膩的時候,看他被啃咬出細小傷口的嘴唇微微張著,呼出的氣兒都仿佛是甜的,臉頰的紅暈好似開了盞的釉色,紅的嫩生,額頭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汗,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性感的味道。
其實戎驍方才沒少被雲子安撓,後背上橫七豎八全部都是一道道的抓痕,肩膀上還有倆帶血的牙印,疼倒沒有很疼,反而覺得刺激,讓人有種腎上腺素上頭的感覺。
“爰爰……”也許是夜深人靜讓人放松,又也許是現在的氣氛促使著人傾吐心意,戎驍來到了雲子安的身邊,輕輕用手撫摸過他的鼻梁,就仿佛是極其珍惜一樣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頰,回國以後他總感覺自己在如履薄冰,他和雲子安之間的關系都是虛的,仿佛抓不緊一樣,“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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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前以為,雲子安是因為迫於家族壓力,才不得不屈從於這場婚姻。紛紛雜雜的利益網中之中,他成為了被束縛的玩偶,一舉一動都別牽扯。
他舍不得看到這樣的雲子安,他應該去跳他的舞,畫他的畫,就算是簡簡單單當個普通富二代天天花錢享樂也好,可唯獨不能犧牲了一輩子的幸福,跟一個男人捆綁一生,戎家和雲家相差的地位就決定了,他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了一個姓氏的附庸。
所以戎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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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前往戰亂區的飛機前,他親手寫下的遺囑已經交給家族辦公室負責人,若送回國的是他的屍體,那麽這封遺書就會發出,雲子安將自動繼承他的所有遺產,並解除婚姻關系,從此大路朝天。
但是回國之後,,再度與雲子安重逢,那種感覺讓他的心臟抑製不住地跳,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癢癢的,還滾燙,就仿佛是一只有力的手掏入了他的胸腔,登時把他從一個晦暗無邊的世界給拽了出來。
指縫之間久違地撈到了光的形狀。
戎驍俯身親吻了一下雲子安的眼皮,眼眶有點微微發紅。
我好想保護你啊……
被戎驍親吻過的地方,燙的幾乎灼人,雲子安下意識閉上了雙眼,現場的睫毛就仿佛是鴉羽一樣顫抖,在眼窩投下了充滿立體感的陰翳,身上那股尖銳到幾乎傷人的東西,伴隨著這輕輕一吻,在慢慢消散……
“沒有睡……”雲子安不自覺地就說出了實話,喉結滾動了一下,看向了一邊,“那血不是我的……是個想睡我的畜生留下的……”
聽他這樣說,戎驍的眉頭瞬間收緊,伸手摸向了手機,“什麽人?我去查。”
然而伴隨著“嘟嘟——”的聲音,蒙文的手機並未打通,這讓戎驍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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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鍾前酒店樓下:
蒙文還穿著那身黑西裝,只是外套脫了,露出裡面修身的西裝馬甲,雙排扣掐著一把腰,皮質手套摘了露出手背上的一道縱橫的疤,懶散地靠著車窗抽煙,時不時抬起頭看一眼,也不知道是看什麽,只是表情看上去有點不太爽,“……”
他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差五分鍾到六點鍾,那是他的下班時間。
這麽想著,蒙文仰起頭,吐出徐徐一口白煙,凸起的喉結看上去相當性感,正打算掐滅煙頭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爆裂,一個洋酒瓶子炸開在了他的腳邊。
一個穿著ysl的身影在酒店門口搖搖晃晃,一頭金發相當惹眼,怒罵道:“操他媽的死渣男——!”
蒙文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顏斯,但是想想也是,這些總裁的夜晚不是在酒店就是在私人會所,能撞見也不怎麽稀奇。
只差幾分鍾下班,他不想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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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顏斯在走了兩步之後,忽然弓著背,抱著自己的胳膊坐在了台階上,就仿佛是受了委屈的小孩一樣,臉埋在了膝蓋之上,肩膀時不時抽搐兩下。
未染上夏日燥熱的涼風,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以及清晨初上的叫賣聲,伴隨著一陣陣的低鳴哭泣,就這麽一同湧入了蒙文的耳朵。
蒙文的手指一直敲打著自己的胳膊,心中默默倒數——
50,49,48,47……
3,2,1——
曙光伴隨著當當的晨鍾聲,爬升上了高樓大廈的頂端,散射的陽光就仿佛是無數金箭,霎時間穿透了鋼筋水泥的城市,整座天地頓時改頭換面。
顏斯哽咽地哭,還時不時打嗝,腦子已經因為醉酒不清楚了,隻覺得光線有點晃眼,就在這個時候一件帶著煙草味的西裝落在了他的腦袋上,將他整個罩住。
驟然的視線受阻,讓他掙扎了兩下,扒掉了臉上的衣服,醉眼朦朧的抬頭看去,傻兮兮的問,“是我老公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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