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我這個人又很喜歡看犯罪間諜小說,掌握了那麽一點基礎常識……”梁燁又敲擊了兩下鍵盤,刷刷刷一連好幾張圖片蹦了出來,他推了推臉上的眼鏡,用警告的眼神看向了顏斯,“我說……你可真是看上了個了不起的人物啊……”
大屏幕上顯示出來的是三年前這一街區的交通情況,天氣情況以及完整的路線圖,這些圖文資料交織在一起相互佐證出了一個事實——
蒙文潛伏在某一高處狙擊掉了這對間諜夫婦,而後按照當時判斷出來的最佳路線離場,卻不小心被廢棄街角的監控器拍攝下來,露出了半張臉的真容。
“那個監控器我查了,線路早就已經老化,時靈時不靈,能夠拍攝下來這個鏡頭純粹是萬分之一的概率,之後不久就短路了,可能正是這個原因,才沒有及時抹去這個監控器的定期內存。”梁燁雙手環抱在胸前,同樣面色不善地看著顏斯,“我說少爺……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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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顏斯這時候的心臟不正常鼓動著,砰砰的心音好像直接連著耳膜,讓他甚至都聽不到外界的聲響,“為什麽要殺人……”
“那原因可真的太多了……”梁燁沒想到他竟然也會問出這麽天真的問題,“世仇,火拚,越貨……”
“但這一切不是重點。”梁燁伸手抓住了顏斯的胳膊,逼迫著他看向自己,“重點是……在這個萬物互聯的信息時代,他竟然除了這一張照片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麽?”
梁燁直視著顏斯的雙眸,一字一頓地說給他聽,“說明他的存在代表著……危險。”
顏斯忽然爆發出力量將梁燁一把掀開,急於否認什麽一樣大吼,“不是這樣——!”
梁燁看著他這副情根深種的模樣,深深歎息了一口氣,就仿佛早知如此一樣點點頭,“那你再來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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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他在鍵盤上輸入了一連串的秘鑰,而後打開了一個絕密文檔。
“快點看。”梁燁不由得催促著,“說不定再過十分鍾,我就會被以危害國家安全罪給抓起來了。”
顏斯扎在電腦前,幾乎是一目十行地掃視著,文檔充斥著大量的軍事學和戰爭學的專有名詞,顯然是出自專業人士之手,外行人恐怕根本就看不明白。
但是隨著鼠標的下滑,一張圖片滾動出來,顏斯的瞳孔就如同爆炸一樣放大,腦子嗡的一聲變為空白——
那是一張黑白合影。
十幾個壯漢穿著作訓服,勾肩搭背地粘在一起,衝著鏡頭笑的燦爛無比,能夠讓人從他們身上感覺到青春的熱血與朝氣。
而這些男人的正中間,站著一個高瘦的人影,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裡叼著草棍,桀驁不羈地笑著,一頭黑長直的頭髮高高束成了馬尾,被風微微吹起發絲。
而就在這個高瘦男人的左後方,明顯要年輕上許多,肌肉尚且沒有現在這樣健碩的蒙文,正專注地看著他的背影,黑沉的眼神道盡萬千……
“十年前的國際特種救援大賽。”梁燁的聲音在他背後幽幽響起,“這支隊伍被稱之為王牌中的王牌。”
“那場賽事國際上沒有任何的報道,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敢於報道,能夠獲得參加資格,某一程度上都證明這支隊伍屬於手中輕易不可亮相的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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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燁的手指點在了那個為首的高瘦男人頭上,“這個男人作為隊長,沒有姓名,卻有一個代號……被稱之為——孤狼。”
顏斯的大腦在這一瞬就宛若被雷電擊中,記憶一下子倒退回了一個月以前,在紛紛揚揚的紫藤花瓣當中,蒙文用黑沉的眼神緊盯著他,瞳孔之中是說不出的壓抑與憤怒,“不要再在我面前梳高馬尾。”
閃電在這時猶如利斧一樣劈開了天地,濃厚的烏雲當中湧動著悶雷的聲響。
轟隆——!
“你瘋了!”梁燁幾乎是追著顏斯的背影來到了雙子大廈的門口,因為常年的技術宅讓他上氣不接下氣,眼睜睜看著顏斯瘋狗一樣重進了雨幕之中,“這樣的雷暴天氣你去哪裡——!”
顏斯幾乎是不管不顧得橫衝直撞,迎面得雨水瓢潑似的拍打在他的眼鏡片上,奔跑起來呼出的水蒸氣也讓鏡片蒙上了一層白霧,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不清的。
然而翻湧著的五髒六腑卻讓一貫冷靜的他好似要炸開了一樣,一咬牙將眼鏡摘下來隨手拋在了路邊,就這麽帶著一腔幾乎要透體而出的憤怒,往前衝去。
他要當面質問蒙文,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麽!
為什麽“死”而複生?
和那個隊長又是怎麽一回事!
……
然而當他就這麽一身雨水,濕淋淋好似喪家之犬一樣來到公寓門口的時候,按門鈴的那隻手卻又懸停在了半空當中。
顏斯低頭看了一眼腕表,現在僅僅是晚上七點半,距離蒙文的“上班時間”還有整整兩個半小時。
他現在的心情可真是五味雜陳,不報什麽期望的用指紋打開了大門。
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空無一人,沒有人情味的冰冷公寓,然而鼻子卻搶先捕捉了到了燉肉的濃香以及廚房爐灶帶來的溫暖氣息。
“回來了?”蒙文拎著湯杓走出廚房,看到滿身是水的顏斯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身上為什麽這麽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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