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打手將手伸進了他的西裝外套,摸到他身上佩戴著的三棱刺,剛要發出聲音,戎驍驟然揮出一肘,砸在了這人的太陽穴上,飛快拔出了三棱刺反手握住,同時雙腿絞上了另一個打手的脖頸,飛身纏繞上去,手中的三棱刺就抵在這人的頸動脈上,將他當成了肉盾,厲聲大喝,“不許動——!”
刷刷刷數不清的槍口紛紛對準了他。
暴雨的雨點瘋狂砸在脊背上,就仿佛是一根根從天而降的釘子,戎驍眼神不善的看著他們,“你們是誰派來的?”
“戎少爺。”就在這時,打手的頭目走了上來,拿出手機出示了一張照片,“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走。”
戎驍的眼神落在了手機屏幕上,瞳孔忽然狠狠一顫——
照片當中是緊閉著雙眼昏迷過去的雲子安……
大概是看出了戎驍眼神中的松動妥協,頭目對著身旁的人點點頭示意給他戴上了頭套,並捆綁住了手腳,壓著肩膀塞入了越野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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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間一道閃電就如同利劍一樣刺破蒼穹,悶雷聲緊隨其後在翻湧變化的雨雲裡炸裂開來!
轟隆——!
戴著頭套的戎驍根本看不清周圍,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手腳被分別捆束住,金屬材質讓他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聽呼吸勉強分辨出,這屋內大概有十人左右。
忽然,一陣皮鞋腳步聲由遠及近,紛紛有人問好,“先生。”
下一秒鍾,戎驍腦袋上的頭套被人一把掀開,視野驟然明亮,突如其來的強光,讓他下意識閉眼,只聽頭頂傳來一個輕蔑冰冷的聲音,“就是他麽?”
戎驍抬起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西裝馬甲的瘦高男人站在他的面前,眉眼深邃,五官甚至可以說是豔麗,看面貌根本猜不出年紀,一頭黑亮柔軟的長發披散到腰際,左眼不知道是因何原因,捆綁著眼罩。
他身後的打手頭目態度相當恭敬,“是的先生,就是他。”
被稱作“先生”的男人就這麽居高臨下地端詳著戎驍片刻,下一秒鍾忽然伸出手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直接把戎驍的腦袋給扇到了一邊。
牙尖刺破了口腔,濃烈的血腥味驟然傳來,然而戎驍還不等開口,又挨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男人的手勁不小,這一次扇地連椅子都跟著翻倒,戎驍的身體重重砸在了地面上,忍不住咳出了一口血沫,眼含厲色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雲子安在哪……”
男人氣度矜貴優雅,從容地坐在了對面沙發上,修長的兩腿交疊在一起,看著倒在地面上的戎驍狼狽不堪的模樣,微微勾起嘴角,“死了。”
這一句話讓戎驍肺腑中的氣血驟然逆行,渾身肌肉猛然爆發力量可仍然掙不開手腳的鐐銬,眼球上遍布血絲,每一聲粗喘都夾含著顫抖,“……你說什麽?”
“我說他死了。”男人還是那麽從容不迫,從一旁的茶幾上端起了瓷杯,湊到唇邊,好像談的不是什麽生死,只是腳下的螻蟻,“要是你早來一點,或許還能看一眼他的屍體。”
粘稠的鮮血從齒間不斷溢出,這一瞬戎驍的面容幾乎是猙獰可怖,“你到底是誰?”
“你猜我是誰?”男人的嘴角浮起了戲謔的笑容,甚至於諷刺,“我倒是十分了解你是誰,你是戎家長孫,是CYO特種作戰隊的隊員,無法無天,囂張叛逆……”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兩個手肘撐著膝蓋,俯下身來凝視著戎驍的雙眼,一字一句都直逼他的靈魂,“你想了解我是誰,不如先去了解你與雲子安結婚後的三年。”
“三年”這個詞就仿佛是一根燒紅了的長針,驀然刺中了戎驍的腦髓,讓他一時之間幾乎失去神志——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為什麽看上去對雲子安那麽了解……
“呵。”男人看到戎驍臉上的表情就不由得冷笑出聲,“看來你是一點都不了解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啊。”
戎驍肌肉緊繃顫抖,又一次低吼著發問,“雲子安到底在哪……”
“怎麽,還不信我麽?我都說他已經死了。”男人嘴角的冷笑更深了,隨即對著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那就給他看看吧。”
手下得到了命令立刻起身,片刻後端著一個托盤放到了戎驍的面前,只見托盤中央赫然是一枚染血的婚戒。
看到婚戒的那一瞬間,戎驍全身上下都仿佛是被液氮掃射,每一條血管神經寸斷寸裂,仿佛只要輕輕一碰就能化為齏粉。
男人的聲音在此刻冰冷無情響起,“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他甚至是慢條斯理地欣賞起了戎驍此刻瞳孔中的坍塌盛景,那副模樣好似嗜血的變態,看著他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皮膚表面爆裂著青色血管,……這樣的細節都極大地取悅了他。
然而下一秒鍾的變故,卻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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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驍居然不顧血肉撕裂的疼痛,將自己的手從鐐銬裡活生生抽出來,就仿佛是不要命的野獸一樣,驟然撲向了男人,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右手已經完全扭曲變形,但卻如同鐵鉗一樣掐住了他的纖細脖頸,甚至能夠聽到筋骨斷裂的聲音。
“他現在哪怕就剩下一捧灰……”戎驍的眼神幾乎能在男人臉上燒出洞來,一字一句含著堅韌濃烈的血腥,“……老子也要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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