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還穿著外套呢, 真不冷。”薑樂忱揉了揉鼻子,回答, “可能是哪個暗戀我的人在念叨我吧。”
蒙赫:“……我要怎樣才能擁有和你一樣的自戀體質?”
小薑同學認真地給他建議:“先長一張和我一樣傾國傾城的臉?”
蒙赫:“……”
和小薑同學比厚臉皮, 那是注定要輸的一敗塗地的。
三人在小熊貓館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等到五點半的時候,園區廣播裡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
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小熊貓們忽然全部轉身,沿著長長的木質欄杆往同一個方向跑。
林巋然手裡的蘋果才喂了一半, 小熊貓毫不留戀地就走了。
林巋然:“它們怎麽了?”
薑樂忱:“哦, 它們下班時間到了。”
林巋然:“……?”
薑樂忱:“我們園區六點關門, 五點半開始清場, 剛才放的就是清場音樂, 小熊貓聽到音樂就知道可以下班了。”
“……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動物也要‘下班’。”
“這年月, 誰還不是個社畜了。”薑樂忱聳了聳肩,“對於動物而言, 每天應付人類也是很累的, 誰不想早早回巢睡覺呀。小熊貓已經是我們園區的勞模動物了,我們園區九點開門, 它們九點準時營業, 不像隔壁的猴子, 經常十點都賴在巢裡不肯出來面對現實,天天遲到。”
動物要下班,人也要下班了。林巋然不好再耽擱下去,怕耽誤薑樂忱的休息時間。
薑樂忱本來想讓蒙赫騎三輪車把林巋然送出去,但蒙赫這家夥垮著張臭臉,薑樂忱擔心他故意把三輪車開到猛獸區,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
林巋然臨走前,把那幅速寫畫從本子上整整齊齊地撕了下來,又在下面端正地簽了自己的名字。他撕的時候很小心,沒有扯破一點邊角,生怕影響薑樂忱轉賣它。
薑樂忱難得臉紅:“林老師,謝謝您送我的畫,我也沒什麽好回禮的……”
“不用回禮。”林巋然說,“你喜歡就行了。”
可光是喜歡又怎麽夠呢?
薑樂忱摸遍渾身上下,還真讓他找到了一個小玩意兒。他從斜挎的志願者綬帶上取下來一枚小徽章,遞到了林巋然面前:“這是我們園區給優秀員工的小獎章,外面找不到的!我這個就送給您啦。”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那個小東西放進了林巋然的手心。
男人低頭看去——那是一枚小熊貓樣式的立體金屬徽章,徽章製作得格外精美,小熊貓的大尾巴是活動的,輕輕一抖,大尾巴就會左右搖動,十分靈敏。
這個徽章是以小熊貓樂樂為原型製作的,別看樂樂脾氣暴躁,但人家顏值高呀。在這個看臉的世界裡,三觀跟著五官跑,它這麽可愛,就算人類被它咬了左手,也會再伸出右手讓它繼續咬的。
在陽光之下,小熊貓徽章的顏色微微發橙,意外地和薑樂忱的發色有了幾分相似。
林巋然看看掌心裡的小熊貓樂樂,再看看面前的大號人類樂樂,忽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不咬人吧?”
薑樂忱:“啊?”
不等他反應過來,林巋然便伸出了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頂。
年輕人發絲蓬松濃密,發質有些硬,摸上去手感沙沙的,就像是小熊貓尾巴上最豐茂的毛發,抵在掌心之中,溫暖極了。
小熊貓的尾巴揉不得,但人類的腦袋可以隨便摸。
林巋然把男孩的頭髮揉成一團亂,然後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
“謝謝招待。”林巋然笑了笑,他的笑容融化在傍晚的微風裡,“小朋友,我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
送走林巋然,薑樂忱又一次爬上了蒙赫的破三輪車。
蒙赫臭著一張臉,把三輪車開成了敞篷賽車,薑樂忱被顛的屁股碎成了八瓣,差點就要因公負傷了。
從小熊貓區到員工休息區的這一段路,正常要開十五分鍾,但蒙赫一路上風馳電掣,隻用五分鍾就飛回去了。
農用三輪車一個漂移,停到了宿舍樓前。薑樂忱從三輪車上滾下來,問:“蒙赫,你就這麽急著下班嗎?”
蒙赫表情漆黑一團,他雙手抱在胸口,一隻腳踩著地,一隻腳踏在三輪車的刹車上,拽拽地盯著他,問:“你先告訴我,你和剛才那個姓林的到底什麽關系,他為什麽摸你頭髮?”
“?”薑樂忱莫名其妙,“我不是說了嗎,林老師是導演,我之前當群演的時候認識他的呀。至於他為什麽摸我頭髮——我的頭髮早上剛洗過,又不髒,他為什麽不能摸啊。”
“除了這層關系以外呢?”
薑樂忱懶得慣他臭毛病:“同學,我記得咱們學的是獸醫,不是法醫——瞧你這話問的,你等我交代案情呢?”
蒙赫:“……”
現在是休息時間,周圍還有其他同學進出宿舍,他們這一番爭執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蒙赫好面子,他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壓低聲音說:“你讓我去豆瓣搜索他,我已經搜過了。”
薑樂忱有點驚訝,沒想到蒙赫動作這麽快。他還以為以蒙赫的性格,連豆瓣是什麽都不知道呢。
薑樂忱:“然後呢?”
“豆瓣小組說……”蒙赫咬了咬牙,仿佛說出接下來的字就髒了他的嘴巴,“姓林的那家夥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參加過彩虹遊行,還和很多男模特‘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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