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哲踱步走進化妝間:“你看起來不太驚訝?”
“有什麽可驚訝的啊。”小薑同學很誠實地說,“資本家來看看自家的搖錢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顧禹哲:“……”他說,“你看起來對自己的定位不太清晰,你這顆樹,暫時還沒給我搖到幾分錢。”
“會有的會有的。”薑樂忱嫻熟地給老板畫起大餅,“您放心,以後等我搖到大錢,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從東五環搬走,再不住在城中村了!以後咱就在CBD租一整層的辦公樓,您每天上班什麽事都不用做,就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俯視夕陽的余暉映照在國貿和skp,然後深沉地說一句:‘小馮,去看看這個月公司財報又賺了幾個億’?”
顧禹哲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因為他覺得滿嘴跑火車的薑樂忱居然很可愛。
他走到薑樂忱的身邊,手順勢搭在他身後的椅背上,瞥了一眼屋內眾人,問:“聞桂呢,他怎麽不在?”
薑樂忱:“桂桂子說屋裡有點悶,出去透氣了。”
哪想到他這句話剛說完,hotboys其他三位隊友蹭一下站了起來,接二連三地說:“顧總,我也去透氣了。”“屋裡好熱,我也去透透氣。”“顧總再見,顧總我們會加油的,顧總我們去透氣了!”
然後轉眼就溜了個精光。
薑樂忱覺得這三位隊友太不頂事兒了,平時私下總討論要如何拍顧禹哲馬屁,結果顧禹哲一來,他們跑的比誰都快。
身為愛豆居然不會拍經紀人馬屁,這和身為研究生卻不會和導師套磁兒有什麽區別?前者是不給你好資源不給你發工資,後者是不給你好項目也不給你發工資,這麽一看,在娛樂圈打工其實和在實驗室打工一樣,都是為了老板的理想奉獻自己年輕(且不值錢)的生命。
他們走後,化妝師和髮型師也找了個借口離開了。還好小薑的妝發已經完成,清清爽爽的少年坐在鏡子前,本就秀氣的五官在精致的舞台妝的加持下,更顯誘人清新。
顧禹哲沒有直接看他,而是借著鏡子的反光仔細端詳。
在鏡中,兩人一個坐著、一個扶著椅背站立,看上去十分和諧。
“這是你們的舞台演出服?”一身高定西裝的顧禹哲看向薑樂忱身上的衣服。
“是啊,是不是很顯年輕?滿20歲立減5歲的那種年輕?”薑樂忱得意地向他展示。
顧禹哲:“……這是高中校服吧?”
他懷疑薑樂忱的智商是滿200立減50。
正如顧禹哲所見,小薑同學身上穿著的正是一套平平無奇、隨處可見的高中校服,而且還是最土最不忍直視的藍白拉鏈運動款。
這套衣服穿在其他人身上,仿佛行走的塑料袋,然而在薑樂忱身上,卻顯得他身材高挑、臉小腿長。顧禹哲沒有見過高中時期的薑樂忱,但他可以想象,在小薑的高中畢業照中,永遠暢快笑著的少年絕對是人群中最矚目的一個。
在薑樂忱沒察覺到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成為了很多女同學高中生涯裡最閃耀的一道光了吧。
想到這裡,顧禹哲的是手指輕輕點了點薑樂忱的後背,又沿著他的領口慢慢摩挲。他的動作很輕,輕到薑樂忱都沒有察覺。
顧禹哲問:“我沒看過你們的彩排,這次的舞蹈主題是高中生活?”
“差不多吧。”薑樂忱想了想,“總之是少年追夢的故事,舞蹈名字就叫做《dream》。”
為了這個短短四分半的節目,他們這七天的辛苦付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舞蹈細節多的要死,每天睡眠時間不足五個小時,就連睡夢中都在練舞步,全靠紅牛吊著一股氣兒,薑樂忱覺得自己打嗝的時候空氣裡都是胺磺酸的味道。
顧禹哲問:“你們節目是第幾個出場?”
“公演出場順序按照上次battle的名次來的,我們是第一名,所以壓軸出場。”提到這件事薑樂忱就想打哈欠,“這一錄肯定要錄到半夜了。”
綜藝節目錄製非常費時間,八個隊、每個隊四分半的節目,聽上去很短,但是在實際錄製中至少需要耗費八九個小時。每一隊演出前都要備采,上場前要調整燈光,表演時除了主舞台以外,還要錄製觀眾和其他隊伍的反應,表演結束後還有導師點評環節,隊伍下場後工作人員又要再次布場迎接下一支隊伍……
運氣好的話,晚上十點左右能結束,運氣不好的話,估計要錄到後半夜了。
說到這裡,薑樂忱看向顧禹哲:“老板,你會留下來看我們的表演嗎?”
顧禹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輕聲反問:“那你呢,你希望我留下來嗎?”
薑樂忱:“?”
他覺得顧地主這個問題真是好虛偽。
“我剛才就是和您客氣一下,”小薑同學直白地說,“您來都來了,要是不看到結尾的話,您一腳油門跑八十公裡來這兒,是為了練車嗎?”
顧禹哲:“……”他可真不客氣。
顧禹哲笑了,他收回手,虛虛插在兜裡,垂眸看向他,薑樂忱坐在椅子上抬頭迎向他的視線,目光清澈,在燈光下乾淨得像初生的小動物。
“薑樂忱,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麽閑。”顧老板語氣淡然,“我來這邊是陪另一個藝人過來見導演,我剛好想起你們今天公演,所以順便過來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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