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算客串。”薑樂忱實話實說,“我只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大特,不會出現在演員表上,所以也不叫客串……不對,您怎麽知道的?”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渠道。”電話那端傳來一陣聲響,聽上去顧禹哲應該是在辦公室裡,“作為公司的簽約藝人,你跳過公司接工作,知不知道我是可以直接把你開除的?”
薑樂忱懵了,恰在此時,一陣小風吹了過來,原本散去的酒勁又漸漸上頭了:“公司不允許接私活兒?”
“誰家公司允許藝人這麽做?”
“可是之前都允許啊。”薑樂忱小臉通紅,大腦也昏昏沉沉的,很委屈地說,“顧總,您不會覺得,前老板一個月給我們發兩千塊錢,我們就能在京城活下去了吧。”
前老板不懂運營,簽了101個小夥子在公司閑得摳腳,實在不是辦法,乾脆把他們放出去任他們自己折騰。這種事情不是他們一家公司在做,薑樂忱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互聯網上那些被偶遇的“音樂節的帥哥保安”和“遊樂園的萬聖節帥鬼”全是找不到工作的糊比練習生。
和音樂節保安相比,薑樂忱這次能當群演已經算是一份正經工作了。聞桂比他還忙,聞桂現在打了三份工,一份是在舞蹈教室當街舞老師、一份教小朋友彈吉他、還有一份是周末在酒吧當駐唱歌手。
要按照顧禹哲這趕盡殺絕的盡頭,那他們hotboys101早就餓死了。
“……薑樂忱,你天生就這麽理直氣壯嗎。”
“不,我這是在捍衛每個勞動者獲取勞動報酬的基本權利!”薑樂忱借酒壯膽。心想,我讀了這麽多年書又不是白讀的,要是資本家說啥我信啥的話,我這輩子都鹹魚翻不了身了!
電話那端又是長久的沉默。
薑樂忱還以為顧禹哲已經掛電話了。
半晌,顧禹哲再次開口:“我不管前公司是什麽規定,但你現在是我的藝人,就絕對不允許越過公司接任何工作。就算你們要去洗盤子,也要由公司法務去審核你們洗盤子的合同。”
小薑同學哼哼唧唧。
顧禹哲:“這次我暫且不追究,但是從今以後,你的臉、你的聲音、你的身體、你的每句話每首歌每次表演,都是公司的財產,只能由公司安排。”
小薑同學哼哼唧唧的聲音又大了一些。
顧禹哲最會拿捏人心,他從少年的哼唧裡聽出了不甘心,乾脆換了懷柔政策:“我知道,身為藝人,你們都盼望能有屬於自己的舞台。我既然接手了hotboys,當然會給你們尋找最適合你們的機會。工作會有的,你們再也不用過一個月兩千的日子。”
“……哦,好的呀。”薑樂忱打了個小酒嗝,晚夏的風撲入大排檔,吹動他的發梢,吹得他整個人昏昏欲睡。
他身體軟軟的,聲音也軟軟的,“顧總,辛苦您這麽晚給我打電話了,您吃了嗎?”
顧禹哲沒想到他會關心自己:“……還沒有。你吃了嗎?”
“我現在正和舍友在吃飯呢,我們叫了一桌烤肉烤魚,舍友問我要不要叫個大拌菜或者拍黃瓜,這樣葷素搭配比較健康,最好再來個主食。但是被我拒絕了,您猜為什麽啊?”
“為什麽?”
“因為我出道五年,到現在還是素人啊!我就夠素了,不用再叫素菜了!”薑樂忱醉醺醺道,“至於主食也不用啦——我可以吃公司畫的大餅呀!”
“………………”
作者有話要說:
小薑同學:這輩子再也不會吃不飽啦!
第7章
——這張嘴啊,不如撕了算了!
第二天睡醒後,薑樂忱抱頭癱在床上,面前的手機裡正播放著昨晚他在烤魚攤子上大放厥詞的畫面。
少幫主一大早就去圖書館了,現在整個宿舍是薑樂忱的天下。大小丁掛在薑樂忱床鋪的欄杆上,一臉同情地望著他。
薑樂忱:“我真這麽說了?”
雙胞胎點頭。
大丁:“千真萬確。”
小丁:“有視頻為證。”
視頻是小丁親手錄的,話是薑樂忱親口說的。
糊豆之路是昨晚斷送的。
薑樂忱啊啊啊狂叫:“你們昨天怎麽沒製止我啊!”
大丁:“我們哪想到你喝了四分之三瓶啤酒就這麽狂啊,都敢懟自己老板了!你要是一瓶都喝完了,怕不是自己要去做老板吧?”
薑樂忱悔不當初,都怪他昨天太飄,賺了一千五百塊錢就忘了姓甚名誰了,居然膽大包天敢說老板畫餅!
互聯網上都說00後整頓職場,他這哪是整頓職場啊,他這是嫌職場不整頓他呢。
薑樂忱酒量太差,對昨晚的事情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印象,完全回憶不起來自己說完那些話後,顧禹哲給了他什麽反應。
而正是這種一無所知,讓薑樂忱心裡更打鼓了。
薑樂忱度過了提心吊膽卻又風平浪靜的幾天。
他照舊每天奔波東西兩城。白天穿上白大褂,給貓看病給狗打針給兔子磨牙;到了晚上搖身一變,成為東五環騎電動滑板車最快的崽。
不過他長了記性,每天進入公司前都戴上口罩,省的再禍從嘴巴出、錢從口袋沒。
他每日兢兢業業練舞,打算給新老板擺出自己奮發上進的態度,借此感動那位鐵面地主。但可惜的是,薑樂忱努力了這麽久,顧禹哲居然再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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