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樂忱問:“你們也要走?”
大丁點了點頭:“其實從六月下旬開始,我們想報的那些崗位就開始招考了。如果每次都從京城飛去沿海省份考試,來回都太麻煩了,所以我們打算回家複習,準備考試。”
雙胞胎兄弟倆瞄準的是官方獸醫崗位,唯一的問題是,很多省份的海關每年隻招一個人,他們兩人同時報考,即使都過了筆試,面試後也只能留任一個。
小丁說:“我和哥哥早商量過了,所有省份的崗位我倆公平競爭,一個上了,另一個不準嫉妒。當初我們也是卷過幾萬人才能來的農大,這個去a省,那個去b省,不信都考不上。”
薑樂忱:“那這樣的話,你倆不就要分開了嗎?”
“我倆從還是受精卵的時候就在一起,在家裡住同一間臥室,上同一所小初高,就連上了大學還要天天呆在一起,就這樣在一起二十多年,也到了該分開的時候了。”大丁聳聳肩,“其實我可煩他了,以後可總算沒有人在我耳邊叨叨了。”
小丁也說:“我也可煩他了,像我這樣的帥哥只要有一個就好了,再多一個那就是浪費。一想到以後再也沒有人會搶我的襪子和球鞋穿,我就開心。”
大丁:“你還說我?你明明就是個學人精,從小到大就學我,當初是我想考公務員,你才學我也要考。”
小丁:“你要不要臉?高中的班花明明喜歡我,你卻搶先一步給她寫情書!你才是學人精!”
“呸,小學人精!”“呸,大學人精!”“反射!”“反射!”
兄弟倆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了起來。
薑樂忱插不進去話,小聲問旁邊收拾行李的蒙赫:“我不在的時候,他們總是吵架嗎?”
蒙赫撩了撩眼皮,語氣沒什麽起伏的說:“這才剛剛開始,再吵一會兒就要開始抱頭痛哭了。”
果然蒙赫話音一落,兄弟倆突然開始掉眼淚,抱在一起捶胸頓足,這個說“哥,我不在了,以後再沒人替你吃你不喜歡吃的苦瓜了!”那個說“弟弟啊,你離開我了,晚上踹被子誰給你蓋啊!”
薑樂忱:“……”
蒙赫:“然後又開始吵架。”
雙胞胎兄弟:“你當我是幼兒園小朋友嗎,誰會踹被子啊?”“你除了愛學人,就是愛告狀,是不是你告訴咱媽我不吃苦瓜的?”
蒙赫:“然後又又開始哭。”
兄弟倆哭。
蒙赫:“又又開始吵。”
兄弟倆吵。
薑樂忱:“………………”他拍拍蒙赫的肩膀,“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蒙赫瞥了他一眼,把抽屜裡的東西塞進背包裡:“不辛苦,就當養了兩隻鸚鵡,除了呱噪些,還挺有趣的。”
蒙赫收拾行李很簡單,除了教科書和筆記本以外,其他的一概不帶走。被褥、衣服、日常用品,能捐的捐,不能捐的直接扔。
別人打包行李都要好幾箱,他只有一個雙肩包和一個裝教科書的行李箱。
薑樂忱不用收拾行李,學校對於他這樣的研0學生,允許他們把行李暫存在本科宿舍,等到新學期開學之前再搬到研究生宿舍。
薑樂忱無所事事地坐在一旁,一邊看蒙赫收拾行李,一邊和他聊天。
他問他澳洲那邊的申請進度怎麽樣了。
蒙赫言簡意賅:“其他的文書全都準備好了,現在在上雅思課,等到雅思考出來就可以申請了。時間太緊了,這個秋季學期肯定申不上,在等明年的春季學期,或者再推遲一年。”
和幾個月前的迷茫踟躕相比,現在的蒙赫有了目標,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薑樂忱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掏出一個小小的棕紅色布袋,遞到了蒙赫面前。
蒙赫一愣:“這是什麽?”
“算是……保佑你順利申請到學校的護身符?”
薑樂忱把小袋子放到蒙赫掌心,臉上帶笑,催他打開看看。
蒙赫疑惑地打開袋子,手腕一翻,倒出了裡面的東西。
只見一個紅色的小布包掉了出來,小布包上面連著一個中國結,可以懸掛在任何地方。布包內裝了一塊方正的護身符,布包正面用金線繡了蒙、藏、滿、漢四排文字,組成雍和宮的字樣。
看到這個小小的紅布包,蒙赫愣住了。
薑樂忱見他沒有反應,推了推他:“你忘了?你上學期不是給過我錢,讓我幫你去雍和宮請個護身符嗎?我春節的時候去了一趟,幫你請到了,但是一直放在家裡沒帶來。”
“……”蒙赫語氣複雜,“原來你還記得。”
薑樂忱得意地仰起頭:“我是誰啊,我答應的事情,什麽時候忘記過?”
蒙赫想,是啊,薑樂忱答應過他的事情,什麽時候忘記過?深夜的烤冷面,攝影展後的打車發票,還有這枚小小的護身符……
蒙赫手掌合攏,牢牢攥住了柔軟的紅色布包:“謝謝。”
“不用謝。”薑樂忱看向他的眼睛,鄭重說,“蒙赫,畢業快樂。”
……
晚上在院裡的組織下,全院三個系所有同學準備了一場謝師宴,他們雖然隸屬不同系,但通識課都是在一起上的,關系比較親近。大一入學時,所有新生聚在一起吃了一頓迎新宴,現在大五畢業,他們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聚在一起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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