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位副導演迎了上來,熱情地伸出手:“您好您好,這一路上辛苦了,房間已經安排好了,快進去休息吧!”
小薑見他如此主動,也趕忙伸出手說:“您好您好,我是薑樂忱,您叫我小……”
意外的,小薑撲了個空——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位副導演與他擦肩而過,滿面笑容地走向了在他身後下車的顧禹哲。
“顧總!”副導演表情誇張,十分諂媚,“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薑樂忱:“……”
顧禹哲言簡意賅地“嗯”了一聲,伸出手與副導演相握,上下輕輕晃了晃,就算是打過招呼。
“你也辛苦了,”顧禹哲客套著,給小薑使了個眼色,“我們家薑樂忱第一次參演這種大製作,小孩子離不開人,我剛好沒什麽事,就送他來劇組,陪他呆兩天……來,小薑,過來打聲招呼。”
這語氣,像極了送小朋友上幼兒園的單親父親。
薑樂忱磨磨蹭蹭走過去:“您好,我是薑樂忱,在劇中飾演朱鼓勵,您叫我小薑就成。”
副導演:“哦,小朱老師。”
薑樂忱糾正:“是小薑。”
副導演:“好的小朱老師,我是這個劇的副導演,未來幾個月,還請多多指教。”
薑樂忱:“……”
本來副導演還想陪著顧老板再呆一會兒,但他實在太忙了,十分鍾功夫手機一直響個不停,沒一刻能休息。顧禹哲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陪他在這裡熟悉一下環境就夠了。”
副導演:“那好,那好……顧總,我剛給我們導演和製片打了個電話,他們正在片場,一會兒就趕過來了。您和小朱老師自便,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好。”
他又客氣了幾句,就馬不停蹄地走了。
待副導演走後,顧禹哲側頭看向薑樂忱,語氣戲謔:“怎麽一臉悶悶不樂的?小朱老師生氣了?”
薑樂忱蔫蔫的:“怎麽你也叫我小朱啊。”
上個劇組人少、氣氛好,他又演的是男三號,走到哪裡工作人員都親親熱熱叫他小薑。哪想這個劇組還沒開機呢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直接用電視劇裡的人物名字來指代他……
他不是來拍戲嗎,怎麽搞的跟進了互聯網大廠實習一樣,連真名都被剝奪了啊。
顧禹哲說:“這就是大劇組小演員。你是我的人,有我在這裡,可以保證你大委屈不會受,但小委屈只能自己扛。”
大型劇組就相當於一個社會縮影,剛開機時親親熱熱,沒多久就變得貌合神離,工作人員之間有親疏分別,演員之間也會抱團排擠其他人,甚至內部霸凌事件也常有發生。顧禹哲特地陪薑樂忱入組參加開機儀式,晚上還要和導演他們應酬一圈,就是怕薑樂忱受明面上的欺負。
“哎,算了。”薑樂忱給自己打氣,“像我這樣的神仙人物,下凡渡劫的時候遇到幾個不長眼的炮灰龍套,也是很符合劇情發展的事情。反正就三個月,也就是九十天,2160小時,129600分鍾,7776000秒,熬熬就熬過去啦。”
顧禹哲:“……看你這麽會自我安慰,那我就放心了。”
助理們幫薑樂忱拿著行李,送他去前台辦理入住。
這個賓館環境只能說一般,樓道裡也黑漆漆的,但好在有電梯,不用他們拖著行李搬上搬下。
薑樂忱領了房卡,和顧禹哲一起走進了電梯裡。
賓館的內部是門字形構造,出了電梯後,薑樂忱跟著指示牌一直走向樓道的最深處,才找到了他的房間。
在看到房間位置時,顧禹哲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薑樂忱掏出門卡,剛要貼到門鎖上,顧禹哲忽然伸手把房卡拿了過來。
“你去前台換一間房。”顧禹哲把房卡交給提著行李的助理,“換個正面的房間。”
薑樂忱莫名其妙:“啊?為什麽要換房間?”
助理提醒他:“小薑哥,這是拐角房……”
薑樂忱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有一種說法,說酒店的拐角房不能住,具體原因他記不清,反正就是封建迷信的那些糟粕。劇組包下一整座賓館,一層二十間房,怎麽偏偏就他這麽“倒霉”,被分到了拐角房?
薑樂忱問:“老板,這就是你說的小委屈嗎?”
“不算。”顧禹哲淡淡道,“這在劇組裡,連委屈都算不上。”
薑樂忱笑了:“既然算不上委屈,那就別折騰了唄——換什麽房間啊,還不夠折騰的。”
顧禹哲提醒他:“住拐角房不好,有陰氣。很多藝人不住拐角房,都是怕有損星途。”
“沒事兒~”薑樂忱渾不在意,做了個健美先生的誇張動作,“我最近有喝蛋白粉,還開始舉鐵了,我覺得我陽剛之氣挺重的。”
顧禹哲:“……”
“而且,我有秘密武器!保佑我平平安安開機,順順利利殺青!”
顧禹哲好奇:“什麽秘密武器?你又去雍和宮求符了?”
“嘖,和我的秘密武器相比,雍和宮的大和尚也不夠靈。”薑樂忱神神秘秘地卸下身上的背包,在裡面翻騰一會兒,終於從最內側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個紅色的小本本,只有掌心大小,最引人注目的是,紅色小本的正面印著交叉的鐮刀與錘子,上面還有三個金色的大字——黨員證。
“沒錯,現在站在眾位面前的,就是經過組織多年考察、終於通過組織認證,新鮮出爐的正式黨員小薑同志。”薑樂忱挺起胸膛,把黨員證貼在胸口,“組織的光輝照耀著我,什麽妖魔鬼怪,什麽封建迷信,那都是紙老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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