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凡連忙推辭:“別這麽說……”
“這個請你們一定要收下。”兩夫婦忙拿了準備好的花和水果來,白謙易收了,接著他們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塞得厚厚的紅包。
“這個也請收下。”
“不了!我不是為了錢才救人的!”
“這只是我們的一番心意!”
三人拉拉扯扯,最後一旁的駱凡猛地咳了起來,三人才被打斷。
白謙易道:“這樣吧,這筆錢就算我收下了,但請你們幫我捐到醫院的燒傷科吧,那裡有很多和一寶年紀差不多的孩子,一定能派上用場。你們說這樣好不好?”
兩夫婦見白謙易溫文儒雅,知道對方也不是缺錢的人。他們的謝意到了,又能把這份心意轉送出去,自然沒有意見。
“就照白先生說的做吧,以你們兩位的名義可以嗎?”
“當然。”
他們拍胸脯保證馬上去辦,又說改天要讓一寶來認兩人做乾爹。千恩萬謝了一番後,他們不敢再多打擾兩人休息,告辭離去。
一寶父母離開後,白謙易和駱凡都松了一口氣,隨即又一同笑了起來。
駱凡道:“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白謙易打趣道:“那小孩還要認我們做乾爹,說得好像我們兩個有了孩子一樣。”
此話一出,駱凡的臉登時紅了,片刻後輕聲問:“這樣是不是和夫妻一樣?”
多嘴!
白謙易隻想抽自己一巴掌,這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
“我……”白謙易啞口無言,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
幸好這時候,病房的門又一次開了。
白謙易松了一口氣,心想護士來得正好。然而他轉頭看去,卻發現來人不是護士也不是醫生,而是一個十分年輕的男人。
“請問是白先生嗎?”年輕男人顫聲問。
“我是。”白謙易感覺剛才的事情又重演了。
果然,這是另外一個小孩的父親。
這個年輕父親的態度不像先前那對夫婦一樣激動,但從他發紅的眼眶能看出來,他受到的驚嚇不比任何人小。
“謝謝你,那個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年輕男人道,“真的謝謝你。”
“孩子是我弟弟救的。”白謙易道,“是他把孩子背出來的。”
年輕男人又去朝駱凡道謝,駱凡朝他點點頭:“孩子沒事就好。”
除了年輕男人,還有另一個男人站在門邊。那人一身黑衣,帶著帽子、墨鏡和口罩,模樣十分神秘。
那男人進門後也不說話,隻將一個紅包遞給年輕男人。紅包很薄,看來裡面裝的是支票。
年輕男人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地接過,轉身又要將紅包送給白謙易和駱凡。
“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們的恩情,希望你們能收下。”年輕男人誠懇道。
於是剛才推來推去的戲碼又上演了一次,白謙易故計重施,又希望兩人把錢捐了。然而這回那個黑衣男子卻很強硬,隻冷淡道:“要捐你們自己捐吧,反正給你們了。”
他把紅包往白謙易的手裡一塞,動作有幾分粗暴。
一旁的駱凡按捺不住,站起身來。
黑衣男個子頗高,但駱凡又比他高上一些,居高臨下看著他。
黑衣男卻半點不怯,隻一拉墨鏡,露出一雙漆黑的眼,平靜地打量著駱凡。
駱凡一下覺得這人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看過。
“謝謝你們救了我兒子。”黑衣男忽然開口。
駱凡和白謙易俱是一愣。
小孩到底是誰的?
“請你們收下我們的謝意吧。”黑衣男子語氣不太自然,“謝……謝了。”
白謙易和駱凡都感覺奇怪,最後也只能把紅包收了。
那兩人不像一寶父母一樣熱情,道謝完後隨即就走了。
兩人走後,白謙易把紅包打開一看,十萬。
“拿去,收好。”白謙易把支票交給駱凡,“你的。”
駱凡卻又把支票放回白謙易手上,輕聲道:“哥哥收著吧,我的就是哥哥的,哥哥要拿去捐了還是花了都好。”
白謙易臉也是一紅,手像被燙到一般,隻覺得熱。
*
白謙易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也有恨不得立刻上班的這麽一天。
訪客們都離開後,病房裡又只剩下他和駱凡。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平常他和駱凡待在一起很舒服,盡管不說話也非常自在。但今天不同,他只要一空下來,腦海中便會浮現昨晚駱凡哭著和他告白的樣子。
這、這實在……他一想到就臉紅,不知該如何面對駱凡。
然而他和駱凡的性格都敏感,他一靜,駱凡便知道他尷尬,便也更靜。他知道駱凡知道他尷尬,於是又加倍的靜,兩人陷入奇怪的寂靜循環之中。
終於熬到了下午的檢查,兩人的身體狀況不錯,已經能出院了。
兩人沉默地並肩走在一起,仿佛在冷戰,卻又沒有一點吵架的意思。
“哥。”駱凡忽然開口。
“嗯?”白謙易緊張回頭。
“電梯人太多了,我們走樓梯吧。”駱凡示意白謙易看電梯前的人群。
白謙易回過神來,連忙點頭,跟上駱凡的步伐。
下了一樓,樓下正好是心臟內科。駱凡多回頭看了一眼,白謙易以為又有什麽,也跟著回頭望去,但什麽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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