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寧玥捧著碗輕輕喊祁放。
“還吃嗎?”祁放矮下身去問。
寧玥點點頭。
“想吃什麽?”
“魚。”
祁放幫她把菜夾了個滿滿當當,多到寧玥左右搖著頭,想蓋住碗口,祁放才停手。
“吃不完了。”寧玥輕聲說。
“吃得完。”祁放在在寧玥又想跑之前把她拉住,將她頭上搖得松散的髮夾打開重新夾上。
寧玥抬手摸了摸,確認它固定上了才放下手。
“去吧。”祁放道。
寧玥點點頭,複而跑到了客廳,等她的腳步聲消失,不一會兒笑聲又傳來,祁放微微放松下去,他轉臉看向周越恆,周越恆卻並不看他,直到祁放的目光長久地注視讓周越恆無法忽略。
周越恆掀起薄薄的眼皮,睨了祁放一眼,那眼中並沒有什麽情緒,卻在看見祁放的笑容時也流露出幾分冰雪消融的意味。
在周越恆無防備的情況下,祁放猛地湊近,他矮身側過,帶著熱意的嘴唇貼在周越恆唇角,周越恆微微偏頭,祁放卻像偷了腥的貓,身體又彈正回椅子上。
雪下得有點大了,屋子裡的暖意正足,熱紅酒馥鬱的味道蔓延在餐廳,周越恆給祁放倒了一杯,也給自己斟滿,加入的食材衝淡了酒精的氣味,聞上去並不醉人,只是沉鬱的香,祁放矮著杯口與周越恆碰杯,周越恆卻抬了抬手腕,讓兩人的杯口齊平。
祁放微怔,反應過來周越恆這細微動作中透露的潛意思,酒還沒入口,祁放卻想耍醉了。
祁放想抱住周越恆,再次吻上他的唇。
無法掩藏的是感情,而肢體的親密動作也隨著心意展露的一角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周越恆並不上套,他打了個響指喚回祁放的神思,道:“嘗嘗。”
祁放聞言,配合地嘗了一口,和印象中的紅酒味道稍有差別,但也不算很明顯。
寧玥添過一次菜後就完全吃飽了,中途來餐廳放了一次碗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長桌上變成了周越恆兩人的地盤。
祁放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他想知道周越恆是否真的如他心中所想已經坦然接納了這份感情,問詢大概得不出答案,他便只能依靠周越恆肢體的動作和神情反饋來猜測,周越恆不抗拒他的親吻,也不抗拒祁放在桌下拉著他的緊握的手,今晚的周越恆格外大度,晚餐像是祁放的自助進餐時間,他拿煙花當入場券,拿到了周越恆給予的豐厚酬勞。
周越恆訂的餐分量十足,兩個成年男人加小胃口的寧玥吃得正正好,祁放和周越恆在寧玥吃完後不久也放下了筷子,但卻一直沒下餐桌,互相碰著杯,兩人慢慢飲著酒,直到周越恆起了興味想下象棋,他們才端著酒杯換到客廳的位置。
寧玥看不懂象棋的規則,對他們玩的東西並不感興趣,對比周越恆,祁放顯然更沉不住氣,他的心思並不在象棋上,反倒是對座的執棋人更吸引他的注意。
周越恆剛開始還能無視,但看祁放神色魂遊,連卒都開始亂走,他手指點桌,提聲道:“專心。”
祁放手撐著側額,打起精神,最後還是被周越恆將了軍。
“哥,”祁放彎彎笑眼,道:“我輸了。”
他顯露出幾分醉態來,眼神略略飄忽,窩在沙發上的寧玥已經扛不住先睡著了,祁放偏頭瞧了她一眼,將小姑娘抱回了房間,等他再回到客廳時,周越恆正在給餐廳的負責人員打電話,讓他們來收尾,順便預訂第二天的正餐。
一邊交代點餐,周越恆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後回頭,想要詢問祁放是否有什麽想吃的菜品,可等他一轉頭,人卻不見了蹤影。
主廚聽他猶豫,好一會兒沒有定奪,便說:“兩份菜單稍後我會發送給您,周先生您挑選好後再告知我們也行。”
“好的。”周越恆道。
他掛了電話,很快收到短信,把菜單給祁放轉了一份,後側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伴隨著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周越恆扭頭看去,祁放從門外進來,他捧了一小個雪堆,等祁放一步步走到近前,周越恆才看出他手中的是一個很小的雪人。
樣子並不規整,但勝在造型不錯,能看出幾分可愛的憨勁兒來。
把雪人按在桌上,祁放揪了兩顆果盤裡的葡萄摁在雪人臉上,三分的樣子瞬間有了七分的神采。
他臉上泛著醉酒的紅,雪人躺在桌上,祁放就蹲在它旁側,等著周越恆過去。
周越恆掌著輪椅滑行到他面前,伸手戳了戳雪人的葡萄眼睛。
“這麽快就能弄好?”周越恆問。
雖然他沒留意到祁放出去具體的時間,但也清楚不會太久,打一個電話的功夫,可能都沒有兩分鍾。
“之前做的,一直放在外面。”祁放說。
他看著周越恆,低聲問:“哥,你喜歡嗎?”
小小的雪人在暖意盎然的房間有了融化的跡象,周越恆收回手,沒再用手去碰。
觸過冰雪微涼的指尖抵在祁放燥熱的臉頰,周越恆勾勾唇,問:“雪人?”
祁放此前問過相同的問題,在他送出那條領帶之後。
當時祁放的問題並不只是問領帶,但卻隻敢問領帶,現在他的問題也不止是在問雪人。
“是雪人,”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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