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人皆被震愕,哪怕保安第一時間趕到,瘋癲大喊的麥雲還是吸引了一眾注目,不多時,她被趕來的警察帶走,但網上有關於啟越集團“密辛”的照片和視頻還是流傳開來,傳播速度之快,傳播范圍之廣,簡直不像是毫無背景的麥雲一人可以做到的。
當天,因周越恆的醜聞爆出,啟越集團股價暴跌,集團上下風聲鶴唳,像是籠著一層陰雲,臨時召開的股東大會上,有人針對此事要周越恆給出一個交代。
周欽峰當初攜款逃跑引得啟越動蕩,現下他被關進去了,一個麥雲又鑽出來攪和局面,這兩件事看似和周越恆沒有瓜葛,但一切都得由他來處理。
面對股東大會的質問,周越恆從容不迫,表示事情在他的掌控范圍內,一眾人半信半疑,要求他給出解決方案。
當初周越恆被周欽峰綁架一事雖然流傳一陣,但都是沒影兒的事,股東們都是當年跟著周鎮打拚的老將,周鎮去世,他們心裡的小九九可數不清,當初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王東就沒考慮過要告知他們,遂此時的眾人還被蒙在鼓裡。
依照麥雲所說,周越恆是個十足的加害者、偽君子,只要拿出當初被綁架的證據,完全可以推翻她的一面之詞,事態並不複雜,但周越恆並不覺得事情那般單純。
他開了一天的會議已近麻木,離開會議室時周越恆詢問起麥雲的情況,王東抬手掩唇,輕聲道:“果然有人給了她一筆錢,她不簡單。”
周越恆斂眉,按了按鼻根。
“老家夥們很躁動,注意著點兒。”周越恆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結伴離開的股東們。
“是。”王東點點頭,面色凝重,倏爾,他問:“周總,你看什麽時候做澄清比較合適?”
眼下周越恆要處理得事情太多,他擰眉思索片刻,道:“盡快,你把資料傳給公關部,讓他們列一下稿子給我過目。”
“好,我這就去。”王東不敢耽擱,急忙走了。
這頭還是一團亂麻,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沒給周越恆調整的機會,啟越的項目出了問題。
秘書向他急匆匆報告的時候忍不住汗流,年初啟越開拓新醫院住址,耗時近一年,眼看著項目即將完工,卻出現了惡性事件。
工地年中項目初建,有人不慎從樓板夾層掉落傷了尾椎,但工地負責人為了不影響進度,也不想承擔責任,便隱下未報,因傷殘疾的民工血淚泣訴,口口聲聲要讓啟越和工地負責人站出來承擔責任。
一件事是巧合,兩件事壓在一塊兒怎麽還能是巧合。
周越恆一拍桌,手臂青筋乍現,秘書被嚇得一顫,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臨到這個節點一起爆出,目的一定沒那麽簡單,周越恆幾乎已經可以斷定,他屏退秘書,給相熟的政府人員打了通電話。
第一次打過去電話佔線,第二次打過去是對方的助手接聽,原先殷勤的口氣此時冷淡不少,表示正在忙著會議,不便談話。
周越恆溫聲掛斷,聽筒一放下,臉色便冷了下去。
他幾乎可以斷定,啟越正在競標的項目危在旦夕,有關啟越的醜聞接二連三爆出,哪怕真實性有待商榷,也會讓政府部門多加考量,更別說是那麽多家企業翹首以盼的。
周越恆轉著鋼筆,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公關部辦事利落,不出一天便把周越恆需要的內容準備妥當,只是民工那兒的問題還要接著處理,周越恆不願假手於人,親自去了一趟。
工地環境不便,周越恆行路不暢,工地負責人見到他時還想著打哈哈,被周越恆冷眼掃過後才收起不屑一顧的表情。
“他就是來要錢的,想訛我們,當初他自己踩空,那會兒已經是中午休息的時間了,你們說是不是?”他看向站在旁側的其他民工,道:“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按理說跟我們工地也沒關系,而且我也不是沒給他醫藥費,我給了啊!是他不知足——”
“為什麽隱瞞不報?”周越恆戴著頂安全帽,帽簷下,一雙銳利的鷹眼直勾勾地盯著身型豐滿的負責人。
“我這不是……”負責人撓了撓頭,“這不是覺得沒什麽大事嗎?”
“不是什麽大事?”周越恆攥緊手上的文書,厲聲道:“在你眼裡出了人命才是大事?!”
他鮮少有情緒如此外放的時候,負責人被他吼得一愣,嚇退了半步。他沒接觸過周越恆,完全不知道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發起火來竟如此有威懾力。
負責人心慌了一瞬,堅定說法道:“他就是來訛錢的,要錢……給他不就好了!”
周越恆咬緊後槽牙,氣極反笑。
不欲再與他多言,周越恆轉身就走,負責人疾步跟上,附耳小聲說:“他們這種出來打工的眼皮子淺見識短,四萬五萬就能打發了,大不了花個十萬塊頂了天去,再不濟找找人治治他,他不敢鬧騰的——”
周越恆停下輪椅,王東木然盯著面前這號人物,他不知道世間怎麽會有腦回路如此清奇的人,每一句話都能精準踩在周越恆的雷點上。
“你可以準備交接了。”周越恆冷聲說。
“交接?”負責人不明所以,而後他頓悟道:“周總你說的是那個民工的事情吧?我已經把他的情況告訴你的下屬了,原原本本方方面面我都說清楚了,絕對沒有半點隱瞞,連他住什麽院花了多少錢我都如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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