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很冷,我給你帶了很厚的衣服。”陳暉把將要掉落在地面上的小毯子重新蓋在我的身上。
我聽後捏住陳暉衣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與他十指相扣,“陳暉,謝謝你,我很幸運能夠遇見你。”
陳暉張開懷抱,我默契的鑽進了他的懷抱,期間應該是撞到了他的傷痕,發出一聲有些痛苦的悶哼。
野狼谷離得遠,而且還需要轉一趟飛機。接著再開車過去。
路途遙遠,我不免開始頭疼嘔吐,陳暉見我面色慘白,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當即就想直接返回把我送到當地的醫院。
———即使他已經帶上了梁寅和一個年輕但臨床知識豐富的醫生。
在高速公路中途的休息站處,我趁著陳暉和醫生去給我一同帶飯,和梁寅聊了起來。
梁寅上身穿著花襯衫,就連羽絨服都有紅色的楓葉圖案,他摸了摸自己黑色的頭髮,“為了你這個旅行,我可是前天才染成黑色。”
“你頭髮變少了。”
梁寅聽後橫了我一眼,有些生氣我拆穿他,煩惱我的毒舌,但我只是從口袋中掏出一撮黑色頭髮遞到梁寅手中,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我咧嘴一笑,“你把這些收拾了吧。”
安靜了幾秒,梁寅的表情垮了下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的骨頭,然後是手腕和腳踝的骨頭,“我這裡很疼。”
像是受到了委屈的狼崽子在難過的叫。
我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密封的白色透明塑料袋,裡面是兩板白色藥片,“這個你最近吃,止疼效果還可以,是陳暉特意為我研發的,你要是現在不吃,等到以後你再想吃也沒有了。”
接著我起身,忍住腦中的眩暈,慢慢轉身舉起手掌,梁寅默默湊了過來把一側臉龐放在我的手心,我看著他享受的左右亂蹭。
等到他突然想像狗一樣咬我的手指尖時,我無奈的拍在梁寅肩膀,溫柔斥責道:“乖,很快就過去了。”
梁寅才安靜下來,我命令他吃了兩片止痛藥,梁寅倒是挺乾脆,沒喝水就直接吞了進去,看得我直皺眉頭,覺得喉嚨裡哽咽著一粒苦澀的藥片。
第23章 最後一站
到達野狼谷以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半。
梁寅拿件大衣緊緊裹著自己無精打采的走在後面,我也被陳暉裹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就連下半張臉都被厚口罩牢牢封印。
起初看著野狼谷的工作人員介紹每一條狼的名字,還會告訴我們哪一只是狼群中的狼王,我興奮的向狼圈內看去,有時候我還會搶先說出狼的名稱,大部分狼都夾著尾巴目光警惕的盯著我們一行陌生人。
我的手被陳暉十指相扣塞進他的口袋中,於是我用勁捏了一下陳暉的食指指腹,見他看向我,我就小聲在他耳邊說:“我們在床上的時候,你就是跟剛剛那頭狼一樣惡狠狠盯著我,想要把我吞掉似的。”
陳暉失笑,無奈的搖搖頭,同時懲罰似的捏了把雪砸在我的肩膀上。
“陳暉!”我懶得用雪砸回去,所以膝蓋微微半蹲,砰一聲用額頭撞在對面陳暉的胸口。
陳暉笑出了聲,輕輕拍了一下我的額頭,溫柔地說道:“不疼嗎,囡囡,你是笨蛋嗎?”
“疼。”我點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肩膀的骨頭,然後是手腕和腳踝的骨頭,“這些地方都很疼。”
“怎麽回事?不然我們現在立刻回去,送你去醫院。”陳暉皺著眉頭,滿眼都是擔憂。
耳邊狼聲嚎起,我彎起嘴角不同意的搖搖頭,“走吧!我還想和小狼合照,而且,我剛剛是騙你的!哈哈哈哈。”
陳暉無可奈何,可還是縱容著我。
於是參觀完野狼谷以後,在夜晚臨睡前我對他說我要去一個更冷的地方。
“為什麽?”
他不理解以我現在的身體為什麽還要去更冷的地方,而我反過來問他:“你愛我嗎,陳暉?”
陳暉緊緊擁抱我,熨帖的體溫傳到了我的臉頰,很溫暖很溫暖,“我怎麽會不愛?楊玨,走在愛你這條路上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咳嗽了幾聲,手腳有些冰涼,感覺身體的血流速度好像比以往要慢很多,“那就愛我吧,好好愛我。”
過了一個小時,陳暉疲憊的睡了過去。
而我睜著雙眼平躺看著天花板,該怎麽說呢,我回想了一下中文的組織方式,卻依舊無法對陳暉說出口這件事情。
直到在迷糊朦朧間,意識倒入黑暗的那一刻,我像是墜入了深不見底深幽的海水中。
一切夢幻而又浪漫。
因為我聽見了枯葉落在地面的脆弱。
也看見了一個坐船而來的人,他蓬頭垢面,看不清面容,只有雙眼像燃燒著的火焰,一條髒膩的腰帶束住他汙穢的衣服。
而我似乎在冥冥之中已然知曉他的到來,所以靜靜的伸出手臂,目光渴望的凝視著遙遠的河岸。
“你來了。”看著船隻即將靠岸,我松了口氣。
船上的人點了點頭,伸出了手,我會意,攤開手心露出一枚錢幣。
再次清醒是被陳暉叫醒。
我睜開眼,看見陳暉難得的穿著淡藍色衛衣,竟然有點像我們初遇的時候,陳暉背對著光語調輕快地說道:“快二十六歲的楊玨越來越會撒嬌了啊。”
不會再有比此刻還幸福的時候了,我看著陳暉微笑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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