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女人說我長得好看,就是不知道玩起來好不好用。
旁邊手持鞭子的人聽見後一鞭子甩到了我的臀部,於是我緊繃渾身肌肉抬起頭,在生理性眼淚的流淌中晃動著自己的臀部。
這已經到了極限,可是持鞭子的人很不滿意,因此在眨眼間他揮舞手臂用鞭子接連抽打在我的後背上。
生氣得罵道:“作為一條狗就該叫主人!我平時怎麽教你的?”
這些人故意沒有教我什麽是屈辱、什麽是禮義廉恥。
可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有時候一些東西是刻在人的基因裡,就像大部分孩子不會喜歡灰姑娘中強行割掉女兒腳後跟,然後把血淋淋的劇痛的雙腳放入水晶當鞋中的母親。
他們要用最嚴酷的方式教化我,卻又不承認自己是徹頭徹尾的惡人。
下一刻,我站在了一節正在飛速前進的火車頂端,周圍是漫山開放的成熟麥子,鼻腔中是麥子的清香,冷風打過臉頰,我肆無忌憚的張開了手臂,卻在恍惚間聽到了陳暉叫我的聲音。
我轉過身,看見陳暉正狼狽不堪的從火車玻璃窗戶那裡艱難攀爬,動作有時候還會因為大風突然猛烈而驟然松開了一隻手,他看起來特別急迫,我瘋狂的朝他揮舞手臂,見他嘴角勉強彎曲笑得艱難,我卻真心實意對著他笑,直到我的身體因為跳下火車而掉落在地面上。
就像陳暉說過的那樣,自從夢裡有了陳暉,我的噩夢好像也變得浪漫起來。
隱約中,好像有人在我耳邊說快醒過來吧,我置之不理,這個聲音卻越來越大,像是有啄木鳥啄著我的後腦杓,讓人極其煩躁。
迫於無奈,我只能慢慢睜開雙眼。
“醒了啊。”
場景仿佛又回到了前幾個月的場景。
卻又比幾個月前要更加的凝重。
第33章 寂靜
“想不想吃冰淇淋?”陳暉小心翼翼的握著我的手,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不過我知道他是裝的。
因為他身上的煙味混合著泥土的氣息,即使我呼吸起來很費力,卻依舊能夠聞到。
哦,原來外面下雨了嗎?
我仔細聽著窗外,有一點點雨水拍打玻璃窗戶的響聲,劈裡啪啦的,挺嚇人的。
“雨……很大。”
陳暉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句話。
但我再次開口,說了一句讓他更愣神的話,“帶我……去…看看吧。”
陳暉神情變得似痛苦非難過,本來握著我的右手垂在了身側,隨即背在身後。
“我給你準備,我抱你去,啊,不對,我去叫人把輪椅拿過來,對了,我差點都忘了給你倒水喝,醫生剛剛叮囑的。”
我看著他在病房裡走來走去,上一秒向著水杯走去,下一秒卻轉頭走到輪椅前,還是我提醒他,他才反應過來。
“水是溫的,小心點喝,別嗆到了。”
病床被搖了上來,鼻端的消毒水味道卻沒有以往的濃鬱。
我用吸管喝了半杯水,然後後知後覺,“水,溫的?”
“嗯,怕你醒過來以後渴………”陳暉突然停止了說話,幾秒鍾後突然手一抖,保溫杯砰的掉在了地面上。
他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剛剛手沒穩住,滑了一下”,像是從牙齒間硬生生擠出來的字詞,說罷,他彎腰開始徒手撿地面上水快要流乾涸的保溫杯。
我艱難的側轉身體,看見了地面上捂著心臟一動不動的陳暉,而他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撿水杯,直到一聲沉悶澀然的笑聲劃傷他的喉嚨。
他慢慢抬起了頭,見我看著他,他佯裝無事的拍拍黑色大衣準備起身,我說了一句水杯,他愣了一下,然後再次蹲了下去將水杯撿了起來。
“兩個晚上沒睡,腦子有點糊塗,嚇到了嗎?”
“沒有。”我看著陳暉眼眶中的紅血絲,命令道:“過來。”
陳暉走了過來。
然而還沒等我說什麽,他的表情已經變得鎮靜,風輕雲淡的,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除了憔悴到晦暗暗的臉色。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彎腰輕輕吻在我的鼻尖,隔著氧氣面罩,白色的霧氣卻像是迷茫遮擋了什麽東西,但是我們兩個人纏繞的目光卻如同一根剪不斷的紅色的線,他的聲音淡然而又溫柔,“沒什麽的,別怕,楊玨,什麽都別怕,因為我會在你後面看著你。”
陳暉推著輪椅帶我去了屋簷之下,因為是私人醫院,這裡面除了行色匆匆的人,其余的空虛角落中滿是被盛滿的寂靜。
很安謐。
陳暉站在我的旁邊,而我靠在他的身上,兩個人的雙手緊緊相握,鼻端是撲面而來的泥土氣息,配合著劈裡啪啦砸在地面的雨水,一股莫名的舒適感充斥著全身。
在這種感覺的驅使之下,不期然的,陳暉與我同時看向了對方。
像是兩顆子彈,一顆直擊我的心臟,而另一顆射擊在陳暉的心臟上,而我們淪陷這種肌肉被強製撕裂,甚至是靈魂被擊碎的痛快感。
“雨真好看,對嗎?”我伸出了手,暴露在屋簷之外,冰涼的雨水強勁的拍打著我。
“是,很好看。”陳暉也伸出了手,覆蓋在我的手掌之上,隨即又補了一句,“可是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才覺得好看。”
我聽後輕輕一笑,耳邊黑色的長發在風中漫無目的的飄蕩著,還有幾根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面上,清冷而又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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