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師——”尹灼星朝對方招招手,微微一笑,“你這行程排得也太滿了吧。”
許驍原也很無奈。除了必要時,許驍原平常一般都做獨行俠,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在練習生中這麽吃香,反而有些無措,有什麽請求便乾脆都應下了。
“就當複習吧。”許驍原說完,隨手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喝了一口水。
尹灼星“啊”了一聲,道:“這是我的水誒。”
許驍原露出疑惑的眼神:“我走之前明明也把水放這裡了,怎麽不見了。”
“我過來的時候這裡沒有放水啊。”尹灼星也有點懵了。他回想了一下,他還在練習的時候,坐在這裡的人似乎是陶珂。
“算了,一瓶水而已,可能是有人拿錯了。”許驍原不再糾結,“你的水就借我一下吧。”
尹灼星已經有些困了,很快就把陶珂的事拋之腦後,身體一歪,靠在許驍原肩膀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好啊,我借你水,你借我肩膀。”
然後又揉著眼睛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問:“你幾點回去?”
許驍原感受到肩頭沉甸甸的重量,這令他很安心。他想了想,說:“十一點吧,跳個幾遍之後再回宿舍。”每天都保持足夠的訓練量,有助於形成肌肉記憶。
回答完後,尹灼星反而沒了動靜。在練習室雜亂的腳步聲裡,許驍原聽到肩頭那人淺淺的呼吸聲。
易困體質可不是開玩笑的。
許驍原在心中苦笑,想:今天的最後幾遍看來是不用跳了。
將近十一點的時候,A班的練習生陸陸續續地都回去了。偌大的練習室裡只剩下睡著的尹灼星、給尹灼星當肩枕的許驍原以及攝影師,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工作人員也需要下班休息,沒什麽練習生的時候,攝像機就差不多該撤走了。
攝影師朝許驍原走過去,輕聲問:“你們還不走嗎?”
許驍原微微搖頭,生怕牽動肩膀,驚醒靠在他身上的人。他小聲說:“您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們。”
過了十分鍾,攝影師扛著設備離開了。這裡便只剩下兩個人。
沒有攝像機在拍攝,許驍原終於放松下來。或許是因為睡意能傳染,又或許是因為和尹灼星單獨相處的感覺太愜意,他也漸漸的有些困了。
直接睡在練習室裡,好像也無不可。許驍原迷迷糊糊地想。
最終,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把節目組統一發的黑色長款羽絨服鋪在了地板上,輕手輕腳地扶著尹灼星的身體,讓對方躺上去。
“許驍原……”睡意朦朧間,尹灼星微微張開乾澀的嘴唇,下意識地喊著許驍原的名字,說,“冷……”
許驍原歎了口氣,正要起身去調空調的溫度,卻被尹灼星死死抓住了衣袖。
他有點頭疼地想,一個睡著了的人力氣怎麽能這麽大。
一片黑暗之中,許驍原在尹灼星的身側躺下,把對方微微蜷縮起來的身軀攬進了懷裡。
顧蒙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很會教人。昨天得了顧蒙細心的指導,宋宴覺得自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原本笨拙還容易同手同腳的身體忽然之間就變的輕靈起來。因此,他打算抓緊最後一天練習的時間,趁熱打鐵,趕緊把所有舞步記熟。
第二天他五點半就起床了,去便利店隨便買了個麵包湊合著吃完,然後叼著一袋早餐奶打開了練習室的門。
冬天天亮得晚,清晨的天空與深夜無異,練習室裡的窗簾也都被緊緊地拉上了,裡頭一片漆黑。
宋宴伸手去摸燈的開關,摸了半天都沒摸著,好不容易把燈打開了,就看見正對著門的那面牆的牆邊,躺著兩具……人的身體。
他被嚇到了,條件反射地往後跳了好幾步,驚恐地叫出聲。
——那是誰?昏倒了?還是練習太猛勞累太過猝死了?!
宋宴這一聲鬼哭狼嚎,恰好驚動了睡在地上的兩個人。
尹灼星頂著亂糟糟地頭髮率先坐起來,困唧唧地揉著朦朧的睡眼,咕噥道:“誰啊,這大早上的……”
接著,他的視線下移,看到自己身邊躺著一具用漁夫帽蓋住臉、雙手交疊在小腹上的、一動不動的……人的身體,心臟猛烈地跳動起來——當然,是被嚇的。
是許驍原吧……是他吧。這頂帽子是他的。
驚嚇之後,尹灼星的大腦便清明起來,伸手把黑色的漁夫帽從那人臉上拿開,許驍原清俊的面容便露了出來。
許驍原也快要醒了,眼睫在顫。
尹灼星抓了下頭髮,無奈地對他道:“你真的應該改掉把帽子蓋在臉上睡覺的習慣,很恐怖好不好……”
許驍原艱難地睜開眼,尚未完全清醒,看見尹灼星在眼前,便想也不想地抓住他手腕,把人扯進了懷裡緊緊摟住。
“喂喂喂——你幹嘛啊清醒點!”尹灼星抓狂地在他懷裡掙動起來,“外面有人!”
此時,外頭的宋宴聽見練習室裡傳來說話聲,知道不是猝死,便放心下來,要進練習室去。
結果氣才舒到一半,就又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憋了回去。
——怎麽會有兩個男的在這樣那樣?!
這樣的畫面對剛成年一年的人來講太過刺激了!
宋宴捂住眼睛,心中默念好幾遍“非禮勿視”,幾秒之後落荒而逃,卻意外地一頭撞進了剛出電梯的顧蒙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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