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決呆了一下,花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言琤口中所說的“他”是誰,然後瞬間清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按理說,聽到這個消息他應該感到高興,因為他一開始離家出走的訴求就是想逼言琤和荊棠離婚,可是如今言琤這樣告訴他,他的心情卻絕對說不上高興。
很難形容,總之有點複雜。
“荊棠真這麽說的?”言決困惑地抓了抓頭髮,又確認了一遍。
言琤輕輕地“嗯”了一聲。
言決沉默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昨天下午的片段。荊棠聽說言琤為了護著他而找了鄭震父親的時候,那個反應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真的動心了。
可是言決卻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言琤,因為他既不知道荊棠今後到底是想怎樣,也不知道言琤是怎樣看待荊棠的。以他目前的立場,也不可能向這兩人詢問。
言決還在糾結時,言琤又繼續道:“他剛剛說要去面試,然後就走了,把我鎖在家裡不讓我去追。”
上一次冷戰的時候,他放置荊棠,惹了荊棠生氣,這次他想去追,可是荊棠卻偏偏不讓他去追了,言琤一時拿不準荊棠的心思,也不知該如何做。告訴言決,也是想聽聽兒子怎麽說,畢竟言決和荊棠幾乎可以算是一起長大的。
言決從言琤的語氣中聽出了無力感,可眼下他卻也無能為力。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荊棠以前不是這樣的。”言決微不可察地歎了一聲,“我打他電話試試,說不定我打他會接。”
荊棠從前是個有話直說的少年人,心思全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想要什麽東西從不拐彎抹角,雖然有點任性有點皮,但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也很好懂。
現在卻變得不那麽開心、不那麽好懂了。
言琤道:“好。”
“我放你出小黑屋,你別用這個號了。”言決撇了撇嘴角,嘀咕著,“像推銷的。”
“……兒子。”就在言決打算掛掉電話的時候,那邊言琤卻又開口了,“謝謝你。”
言決哼了一聲,說:“別為了他的事謝我。”
電話掛斷後,言決重重地歎了口氣,伸手去摸放在床頭的黑框眼鏡,小聲地嘟嘟囔囔:“一天到晚的這都什麽破事啊!”
不過難得能被父親依靠,他心裡還是有一點開心的。
作者有話說:
言叔:兒子救命!
言決:救不了救不了。
下章切回小棠的片場,出去亂跑有可能會撞到誰呢?
第31章 被吼懵了
出了小區之後,荊棠怕被言琤追上,直接進了地鐵站匆忙地過閘機上了車,也沒看仔細上的是哪條線,現在抬頭一看才發現是開往櫟城一醫院方向的三號線。
看到醫院兩個字,荊棠就不由得回想起昨晚金慕淮告訴他的事情,說言琤想帶他去看精神科醫生。
這臭男人一定是看我不順眼才覺得我有病。
荊棠低下頭,抱緊放在懷裡的背包。
可是他心裡也明白,言琤可能只是在擔心他。
他悶悶地在座位上坐著,沒像平常一樣在車上也爭分奪秒地玩手機,而是望著腳下的地面發呆,仔細地聽地鐵廣播報站。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報到了櫟城一醫院,坐在附近的幾個老人慢悠悠地下車了。
要不……就去醫院看看吧,開點安神藥治治失眠也好。
荊棠最終還是抓起包,趕在車廂關門之前下了車。
六月,櫟城的雨季尚未過去。
荊棠沒心情看天氣預報,出門又出得急,傘也忘了帶,出了地鐵站也只能趕緊找個地方躲雨。正好一醫院就在地鐵站不遠處,荊棠把包舉過頭頂擋著雨,一路小跑著進了醫院。
從前荊棠家離中心醫院比較近,生了病都是去那邊,一醫院似乎還是頭一次來。荊棠進了一樓大廳,把包背回身上,左右掃視了一下。一醫院兩年前才從老院區搬到這裡來,現在用的這幾棟樓內裡還十分嶄新堂皇。
工作日清晨醫院裡人不算太多,在排隊的多是老年人。荊棠找了個人少的隊伍排著,等了十分鍾,掛到了精神科的號。他對這裡不太熟,於是找到了大廳裡的樓層示意圖,低下頭找精神科的位置。
然後就被不知什麽人拿著一本什麽東西從身後拍了下腦袋。
“誰啊!”荊棠生氣地回過頭去,看見“罪魁禍首”,卻怔住了。
身著白大褂的金慕淮正站在他的斜後方,手中拿著一本病歷,唇邊掛著溫和的笑。
“怎麽呆住啦?”金慕淮張開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荊棠同學?”
荊棠輕輕拍開金慕淮的手,哼了一聲:“只是沒想到會碰見你而已。”什麽孽緣啊!
“我在這裡上班嘛。”金慕淮打量著他,“你來看病?”
荊棠想起昨天他還固執地在金慕淮面前說自己沒病來著,於是把右手背到了身後,將掛號紙捏進了掌心裡,隨口扯了個謊:“來看偏頭痛……”
“巧了,神經內科就在我那層。”金慕淮望著他,眼底似有笑意,“看你挺不熟的樣子,我帶你上去?”
“不、不用了吧……我待會兒自己去。”荊棠心虛地轉移話題,“你來一樓應該有事要辦吧。”
“是啊,我去看下病人CT。”金慕淮指了指一樓放射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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