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我到了好再來,等了陣,業皓文沒出現,我開了那盞露營燈,露營燈不知道被誰貼上了紅色的塑料紙,發出來的光變成了紅的,頗有好再來地下室從前的氛圍。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串跳蛋,一根假陽具,全是阿檳帶來的玩具。我舔了舔跳蛋,往屁股裡塞。我躺在了床上,抽煙,自己調整跳蛋震動的頻率。
那天是幾月幾號,我沒有記,那段時間我的手機隻用來玩紙牌,消磨等人和吃飯時的無聊時間。
阿檳什麽時候走的,我也沒有記。現在也想不起來了。白天,我都在睡覺,昏昏沉沉,晚上,就去好再來,好像這裡還在營業,好像我還在上班,但是服務的客人只有一個。
我記得那晚業皓文來的時候,我跪在床上抽著煙打飛機。他風塵仆仆的進來,滿身濕氣,頭髮也是濕的,身上有酒味。外面可能下雨了。我看了他一眼,繼續玩跳蛋,手淫。他在桌上放下了兩個紙盒,我看著那紙盒,他提了一盒到我床前,放在床上。
我抽了口煙,打開那紙盒,盒子裡是一隻草莓奶油蛋糕,草莓中間有一塊小小的巧克力裝飾,上面寫著:生日快樂。
我射在了蛋糕上。我看業皓文的表情,他皺緊了眉頭,我笑了,抽煙,拿了顆草莓咬了一口。那顆草莓沾到了我自己的精液,味道不怎麽樣,只是甜得過分。我舔了舔嘴唇,業皓文把我抓起來,啪啪打了兩下我的腿,我坐直了,分開腿,纏住他的腰,煙抽完了,我扔了煙頭,用手挖了點奶油塞進嘴裡,舔著吃。業皓文還是皺緊眉頭,我聳聳肩,他拉著我站起來,把我的手綁了起來,舉過頭頂,摁在牆上,抬起我的一條腿,插了進來。跳蛋還在裡面,被他擠到了很深的地方。他摸到遙控器,開到最大,我全身都哆嗦,沒法控制,又勃起了,也沒法控制,想射,他握緊我,不讓我射,我舔他的嘴唇,咬他的嘴唇,親他,哭給他看。他松開了手,我射在了他的小腹上,兩次高潮間隔太短,來得太快,我有些站不穩了,人往按摩床上一歪,手上想撐一撐,一撐撐在了那蛋糕上。我沾了一手的奶油,業皓文笑了,我坐在床上,喘著氣看他,他抹了點我手上的奶油吃了吃。我搖搖頭,他點了點頭。我們用手吃那隻蛋糕,吃了大半,我們去了從前作淋浴室地方做愛。淋浴室的水管早不通了,水龍頭和花灑都被不見了。有面鏡子,映出紅紅的光,我們兩道暗暗的人影,糊塗的形象。我彎下腰,撐著鏡子,業皓文從後面插進來,他摸我的脖子,抓我的胸口,我的體力其實已經不濟,精神也沒法集中了,奶油蛋糕太甜了,我好久沒吃那麽甜的東西了。恍恍惚惚地,我抬起頭看了眼鏡子,業皓文的樣子不很清楚,我扭頭找他,找到他之後我親他。他的手伸過來,壓在我的手上,扣住我的手指,也親我。
我感覺自己又射了,但是什麽都沒射出來,腳背上有些濕,我的後背也很濕,全是汗,我打了個顫,冬天的地下室還是有些冷。業皓文親了親我的頭髮,去拿了他的大衣過來,他用大衣包住我,我靠著鏡子,敞開大衣,他貼過來,我們裹著大衣,緊貼在一起,我的手往我們中間摸索,摸到他的陰莖,幫他打飛機。他低著頭,額頭抵住我的額頭,低喘了聲射在了我手上。
他清喉嚨,我先說:“別說話……”
我說得有氣無力的,他或許沒聽見,還是說話了,他說:“2月3號,孫毓結婚,在國內請一些朋友吃飯,你和秀秀說一聲,她要是願意去,我去接她。藍莓派,你帶去給她吧。”
我推開他,去找自己褲子,找毛衣,找外套。我坐在按摩床上穿衣服。
業皓文跟了出來,還在說話。
我討厭他,討厭他有舌頭,有聲帶,會說話。
業皓文說:“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范經理帶著我往下面走,一層一層樓梯走,和我說,我們這裡技師很多的,技術都很好的,一個鍾,什麽事情都可以做,我問他,談戀愛也可以嗎?他哈哈笑。”
他坐在我邊上,我踢了他一腳:”你別壓著我的帽子!”
我穿戴好了,說:“你有這麽多話要說,那就去和孫毓說,你去問他啊,可不可以談戀愛。”我還說,“看你是老客戶才做你的生意,以後我都不做了,你要找替代品,消遣的人,你去別的地方找。”
我朝他伸出手:“十次總共兩千八,現金還是微信轉帳?”
業皓問沉默了片刻,抬起眼睛看我:“蜀雪,我可以喜歡你嗎?”
我戴上帽子,拉上外套的拉鏈,提起那盒藍莓派,說:“下輩子吧!”
我回了友誼賓館,阿檳醒著,在看電視,看到我,問我:“你去哪裡了?”
我說:“出去走走,買了個藍莓派。”
他說:“出去走走要帶安全套和潤滑劑的嗎?”
他撇過頭,坐在床上,雙手搭在膝蓋上,很痛苦的樣子,啞著嗓子說:“本來這次來,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吉隆坡的。”
我說:“你不是打算以後來融市工作的嗎?”
阿檳看我,眼睛眨眨,抓了抓手背,哽咽了:“你不能這樣……你不能總是這樣……”他捂住臉,說,“我以為你會變好的,我不介意你做什麽,我不介意別人怎麽看你,怎麽看我們的關系,但是我覺得你本質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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