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輕越想越煩,完全搞不懂為什麽他現在必須要為一條內褲的去留而煩惱不已,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這更詭異可笑的選擇題了。
忽然之間,祝輕回憶起剛和喻涉認識時發生過的種種。那個時候,他以為喻涉不那麽地把他當做一個Omega,是因為喻涉能平等地看待性別,現在再想想,或許並非如此,喻涉大概只是性別意識太薄弱。一個alpha對一個omega產生了想要親近的念頭,一般人都會覺得這是愛情的萌芽,而喻涉卻認為這是友情的開端。
剛才喻涉在門口和內衣賊的對話他都聽見了,喻涉很認真地在跟內衣賊解釋,他不是他的心上人,他們只是朋友。
有那麽一瞬,祝輕心裡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挫敗感和迷茫感。
剛才喻涉敲門祝輕沒有回應,現在外面已經安靜下來,祝輕又忍不住要想:喻涉到底走了沒有?
他想開門看一看,但又怕喻涉其實還沒走,兩人就撞個正著。
正猶豫之時,走廊上忽然又響起了對話聲——
“你是誰?”
“你又是誰?”
“我是修理工,來修空調的。同學,麻煩你讓一下,我還要敲門。”
“你是真的修理工?”
“什麽真的假的,誰沒事假扮修理工啊。”
“剛才就有一個,已經被保衛處抓走了。”
“你想嚇我嗎?但我真的是真的,所以你嚇我也沒用。”
接著,寢室門就被敲響了。
祝輕看了眼手機屏上的時間——三點。他這才想起來,原本陳阿姨告訴他的時間就是三點,內衣賊恐怕是打算搶在真正的修理工來之前下手,所以兩點多就來了,而祝輕卻沒發現時間上的問題,因為當時他滿腦子都是跑不通的代碼。
但內衣賊又是怎麽知道三點這個時間的呢?按理說應該只有他、陳阿姨和修理工三個人知道才對。
祝輕稍作回憶。昨天下午他提著飯從宿管室門口路過時,被一個從樓上下來的男omega給撞了一下,但是他沒有在意,因為就是在那時,陳阿姨喊住了他,告訴了他修理工什麽時候會上門修空調。
怪不得他覺得內衣賊眼熟,原來昨天他們才撞到過!也就是那時,內衣賊聽到了他與陳阿姨的對話,所以才策劃了這麽一出。
“同學?你在嗎?”修理工又敲了下門。
“來了。”祝輕應了一聲,起身給他開門。然而打開門後,他的視線卻沒有看向修理工,而是不自覺地落在了喻涉身上,然後又飛快地移開。
“您請進。”祝輕讓出路來讓修理工進去,“空調打不開了,應該不是遙控器的問題,您看看能不能修。”
“好嘞!”那修理工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拿了張凳子墊腳,專心致志地檢查起空調的機箱來。
“……東西給我,你回去吧。”祝輕壓低了聲音,對喻涉說道。
“給……”喻涉趕緊把內褲還給他,老老實實地說,“對不起。”
“沒事,我剛才只是有點……”有點怎麽樣,祝輕自己也說不出來,便轉而說,“謝謝你幫忙抓賊。”
喻涉搖搖頭,說:“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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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美妙的周二夜晚,喻涉坐在電腦前反省自己,他開始覺得自己似乎是個沒腦子的人。捉內衣賊的五千塊懸賞金已經打進了他的支付寶,如果換作以往他一定高興得飛起,現在他卻覺得金錢好像白開水,索然無味。
莫轍見喻涉面對電腦竟然沒在敲代碼而是一副呆樣,震驚地問:“崽,你怎麽了?”
喻涉沮喪地說:“我賺到了錢,但是並不快樂。”
“……我也是沒想到這話居然會從你嘴裡說出來。”莫轍無語了一下,“這不是億萬富翁的台詞嗎?”
“五千塊對你來說不是一筆天降巨款嗎,而且捉賊也算做了好事,你為什麽不快樂?”晚上保衛處在學生群裡發了通告專門表揚了喻涉主動擒賊的英勇行為,莫轍也看到了,所以才覺得現在的喻涉很反常。
喻涉隱去了涉及內褲這個私密物品的細節,直接說了結果:“我惹祝輕不開心了。”
莫轍湊過去給他呼嚕毛,安慰他道:“沒事啦,說不定不是你惹的,祝輕不是一天到晚都不太開心的樣子嗎?”
喻涉悶悶地說:“我很確定就是我惹的。”
莫轍來了好奇心:“說來聽聽?”
但這事情的確不太好說出口,就算他不要臉,祝輕還要呢。於是喻涉隻說了個大概:“就是……我有點越界了,冒犯到了祝輕。”
莫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雖然喻涉沒具體說是什麽事,但是他有預感,喻涉一定是幹了件蠢事。他決定,這次要好好地教導教導他的好大兒,盡到做爸爸的職責。
“小葵花爸爸課堂開課啦!”莫轍重重一拍喻涉的肩膀,鄭重地宣布,“今天阿爸就教教你,什麽叫做異性相處的邊界感。”
喻涉仰起臉,露出求知若渴的眼神。
作者有話說:
《一條黑色三角內褲引發的血案》
輕輕是三角派呢,順便一提,小喻是平角褲派www
第37章 “我什麽也沒看到!”
莫轍搬了張板凳,和喻涉面對面坐著。
喻涉神情嚴肅,好像莫轍馬上要講的不是情感小tip,而是專業理論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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