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程夏坐在床尾,叫住要出去的男人,等他回過頭來補充道:“這麽摳門小心娶不到媳婦兒。”
傅奕抬手關了燈,黑暗裡聽見他咬著牙說:“沒事兒,我可以抓你當替補。”
“哥,要不咱們倆換個房間?客人是上帝嘛。”
“我只聽過客隨主便。”傅奕語氣充滿挑釁,“想睡主臥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嫁過來,別說躺著,你就是滿床打滾都行。”
程夏躺在床上長長地歎氣,“可惜啊我是男的,沒這個命。”
許久之後,傅奕抬腳走出去,關門時冷冷地留下一句話,“程夏,你是豬腦子吧。”
“……”程夏對著空氣接連踹了好幾腳,“嚴禁人身攻擊!”
當耳邊飄過的全都是純正的美式英文時,遠離重洋來到紐約才有了實感。
倒完時差後,傅奕兼職導遊帶程夏遊玩整個城市。自由女神像,帝國大廈,時代廣場,中央公園……
一路上程夏嬉嬉笑笑的,陽光大男孩奪走傅奕的全部注意力。
他們在中央公園散步,偶遇一對夫妻牽著薩摩耶,白色的狗吐出粉紅色的舌頭,程夏興衝衝地奔過去拍照。
他愛死這些龐然大物卻又可可愛愛的寵物犬了。
殊不知在傅奕看來,他和他身邊的薩摩耶,不分伯仲傻得一樣可愛。
柏鬱澤知道程夏來美國,後面兩天也跑了過來,特地帶了曼哈頓最好吃的甜品。
看起來漂亮美味,咬一口差點沒把程夏齁死,他謝謝柏總好意,然後寧願被打死都不再吃了。
“這幾天你帶小程夏去哪裡玩兒了?”在柏鬱澤的旅遊標準裡,永遠只有三樣,酒、夜店,和俊男靚女。
這是他人生的終極奧義。
卻從傅奕嘴裡聽到沒有感情的大都會博物館、中央車站和聖帕特裡克教堂。
程夏還衝著他意猶未盡的點頭,說拍了很多照片。
柏鬱澤:“……”
柏鬱澤:“Brando,你這兩天帶孩子呢?冬令營玩兒得都比你們倆高級。”
太無語了,玩的都是些什麽跟什麽。
他拍拍程夏的肩,壓低嗓音誘惑道:“今晚跟我走,哥哥帶你玩兒點不一樣的。”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程夏眼裡有幾分期待,“好,晚上幾點?”
平時學習任務重,程夏在B市那麽多年從來沒去過酒吧和夜店,已知所有“不怎麽正經”的場所裡,他只在同學生日時去過KTV。
已經來了全球夜生活最精彩的紐約,不去看看有些可惜。
他轉頭看向傅奕,男人冷淡開口,“想都別想。”
“哥……”
“你還沒滿20歲。”
一記絕殺,成功讓熊孩子閉嘴。
眼看燈紅酒綠的世界緩慢向他關上大門,柏鬱澤碰了碰他的手,眨了眨眼睛,悄聲道:“柏哥給你操作一下。”
他就像電影裡閃亮登場的超級英雄,渾身閃閃發光。
黃昏時分,三個人坐在草坪看布魯克林大橋,鋼鐵的材質帶了無可比擬的力量感,橋上的建築泛著古老的氣息。天光漸漸暗淡,余暉給大橋渡上一層金色。
柏鬱澤拿著相機給兄弟兩人拍照,降低標準線道:“不去夜店,去百老匯可以吧?不會帶壞小孩子。”
傅奕接過相機看成片,拍得確實不錯,他才點頭松了口。
在百老匯是程夏笑得最多,叫的聲音最大的一晚。
從演出大廳出來,時代廣場不同膚色的人群熙熙攘攘,各種豪車川流不息,程夏站在不斷滾動播放著的著名廣告牌下,傅奕怕他走丟了緊緊牽著他的手。
他說:“哥,紐約如此繁華精彩,為什麽我卻更討厭這座城市了。”
“嗯?”
“你會一直待在這裡嗎?”
百老匯大道北端是中央公園,緊緊挨著上西區,大廈亮起了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四目相對著,周身是不斷湧來的美麗的夢。
“不會。”傅奕緊握著他的手,“你再等等我,很快我就回來了。”
他沒有問需要再等多久,他哥讓他等,他就會乖乖地照做。
在紐約玩了半個月,到後面傅奕明顯忙了起來,電話不斷在響,有時候程夏累得馬上就要睡著了,還看見書房的燈開著,他哥在裡面工作。
有一天晚上,晴朗了很多天的紐約突然下起大雪,傅奕透過落地窗戶看見飄飄揚揚從空中灑下來的雪花,臉色大變。
急衝衝地抓著外套就往大門走。
“哥,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傅奕隻匆匆交代了一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回來了,你把門鎖好再睡。”
冬天的夜色來得很快,黑沉沉一片,時針才指向晚上八點。程夏睡不著覺,想了想,給柏鬱澤打電話。
柏總給他搞到一張當地成年華人的假身份證,紐約的夜生活正式向他敞開懷抱。
程夏好奇地踏入音樂轟鳴燈光暗淡的夜店時,另一端的傅奕包下了全世界最著名的帝國大廈觀景台。
他從電梯出去,看見準備好的香檳塔結成了冰,精心布置的場地覆著一層雪。穿著西服的策劃人指揮著工作人員井然有序地清理積雪,以超高的專業素養再次開啟Plan B。
“傅先生您放心,雪一個小時候就會停,明天依舊是美好的晴天。絕對不會影響您在帝國大廈的日出下向愛人表白的浪漫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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