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未晞莫名想到那天喂佟澤吃薯片時,他吮他手指的情景,當時他就覺得對方天資感人,結果果然不錯,佟同學才經過短短時間的練習,進步就如此神速,可謂是無師自通的典范了。
鹿未晞滿心不忿的想,這家夥全身上下也就一條舌頭是軟的,其他地方都硬的讓人討厭。
男生的身體本來就硬邦邦的,有運動習慣的男生更是如此,筋肉堅硬的像石頭。
一點都不好抱,一點都不好靠,也一點都不好坐。尤其是那一雙腿,硬的硌屁股不說,還有點燙人。
如果他的腿綿一點軟一點,鹿未晞興許能忘了自己岔開腿被人抱在腿上坐的恥辱。
在幾次試圖掙脫都以失敗告終之後,他也只能盡量讓自己往後坐一點,不要跟他貼的太緊讓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境地。
他們變換到這個接吻姿勢以後,鹿未晞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當他知覺到自己越來越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在親吻本身的時候,就代表這個吻持續的時間過於長了。
糟糕的是,在他想東想西的時候,腦子裡一直蹦出那個從一開始就逃避不掉的問題。
他為什麽不拒絕?
一開始被抱的時候他的確伸手推了他兩下,可嘴唇被含住之後他就沒出息地放棄抵抗了,被虐的緊了在對方懷裡扭動的幾下也不像推拒,而像欲拒還迎,或是刺激對方更興奮的手段。
當他錯以為對方要對他做接吻之外的事時,他的確用盡全力抗爭過。
雖然無果,但態度堅決,可在確認那人並沒有接吻之外的意圖後,他就又隨波逐流地任憑他去了。
所以他到底在幹什麽?
接吻這種事不是隻應該與喜歡的人做嗎?他又不喜歡他,為什麽會默許他對他做這種事,嘴唇貼貼僥幸逃脫了還覺得雞肋,非搞得對方吻了全套,全套之後還沒完,再來吻另一輪全套,另兩輪全套,一直吻到沒完沒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難道是因為生理上的原因,人的劣根性作祟?
細細回想,他第一次對佟澤動心的緣起也是覺得他外型條件太過優越,男人果然都是見色起意的動物。
一個宿舍有兩個gay太危險了,尤其是在男孩子年少氣盛。
自控力最薄弱的時候,這跟一個窮屌絲日日要同一個絕色大美女同處一室有什麽分別,尤其是美女還在持續性地對屌絲主動示好。
深度的自我懷疑之後是徹底的自我厭棄,再之後就是無可挽回的自暴自棄,到最後,鹿未晞腦子徹底放空,他甚至摟上佟澤的脖子,用一種不易察覺的方式回應了他。
佟澤感受到了,興奮的戰栗之後,是愈加狂躁的撕扯。除此之外,他想象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麽,只能拚命用力地往懷裡撈他。
即便知道這個人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卻還是要拚命用力地往懷裡撈他。
明明該止於一個親吻的,但他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不可抑製地想要繼續,摟他腰的兩隻手雖然還在同樣的位置,但其中一隻已經鑽進他背後的T恤裡試探著觸碰他的皮膚了。
鹿未晞打了個激靈,走廊裡傳來的人聲更像當頭潑下來的一盆冷水,讓他瞬間變清醒,他狼狽地從佟澤腿上站起來。因為後退的動作太急促,人差點沒跌坐到地上。
並不是誰回來了,人聲飄了一會之後也漸漸消失不見,鹿未晞頂著一張通紅的臉跑進洗手間,鎖上門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激臉。
他剛才究竟在幹什麽啊,這個時間點,傅薈兮隨時可能回來。
如果被他看到了會怎麽樣呢,即便沒被抓到現行,隻像下午那樣被看到一個尷尬的邊角,也足夠讓他在喜歡的人面前社會性死亡了。
他傾心的明明是另一個人,為什麽要接受其他人的親近,如此屈從於欲望而無法自控,和動物有什麽區別。
他是什麽時候墮落成這個樣子的?誘惑他墮落的人雖然罪該萬死,經不起誘惑的自己更加罪該萬死。
鹿未晞看著鏡子裡沾滿水漬的臉,嘴唇有些腫,紅的十分不正常,大概是剛才被吮的太厲害,用手去碰的時候連感覺都遲鈍了。
他不知道一會出去要怎麽面對佟澤,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跟他再獨處一室。
最讓他感到羞愧的是,他對剛才那場親密的緊急叫停不是因為對方越界碰了他的腰,而是出於怕被人發現的恐懼。
明明不是戀情,卻完全是地下戀情的體驗,失控的狂吻之後是無盡的懊悔和愧疚,和不知該如何面對對方、面對自己的無措。
佟澤眼看著鹿未晞逃進了洗手間,心情由嗨轉蕩,幾秒之內體驗了瞬間掉落的失重感,茫然地回味殘留在他唇上的那兩片唇的觸感。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地度過,有那麽一瞬間,佟澤甚至希望傅薈兮回來,起碼他回來之後鹿未晞不會再把那個小小的空間當成避難所。
即便是做表面功夫,也會裝作若無其事,與他維持基本的交流。
可是等了很久傅薈兮也沒有回來,鹿未晞躲進去的時間已經長到讓人難以忽視了,佟澤不得不走過去敲門,“未晞,你出來吧,我們談談。”
這是他第一次不帶姓氏直呼他的名字,鹿未晞卻莫名覺得毛骨悚然,驚悚的不是因為他感到不適或是厭惡。
而是他竟然覺得他叫他的聲音低啞溫柔,異常的魅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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