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來說,到這鬱辛也該安下心了,可是掛斷電話以後,他還是覺得不對勁。
這種不安感讓鬱辛繼續搜尋起線索。
他先是想是不是傅恆郢公司出了問題,鬱辛開始翻閱財經新聞和報道,將近幾年和華郢相關的新聞都看了個遍。
但無論是正規報道雜志,還是小道消息,對於華郢的評價幾乎都正向的。
事業一切正常,那會是什麽地方出現了問題。
鬱辛坐在書房內,將財經雜志合上,有些茫然。
他看著桌面上角落的文件,忽然想到了什麽,他站起身,走到房間內的一個小櫃子前。
這個櫃子裡放著的是傅恆郢的抑製劑和止咬器,鬱辛擰著眉頭,伸手將櫃子拉開。
木製的抽屜,拉開是沉重的質感,抑製劑被整齊的放在櫃子裡,但止咬器不見了。
不對。
鬱辛的手撥弄著抑製劑的盒子,不只是止咬器不見了,抑製劑也少了兩支。
腦海裡浮現起傅恆郢離開前的那些反常行為,總盯著不肯挪眼的眸子,和眸子內的侵佔欲,已經湊近鬱辛,便下意識聞嗅脖頸的下意識行為。
所有的一切在這瞬間都明晰起來,鬱辛是護士,就算是Beta,也不可能還不知道這些行為聯系起來意味著什麽。
傅恆郢易感期到了。
易感期是Alpha特有的一種行為,一般一年一次。
在這一年一次的易感期中,Alpha會瘋狂的渴望與愛人親密結合,他們會變得躁動難安,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
面對這樣的情況,Alpha有三種解決方式,一種是標記Omega,另一種則是硬捱,還有一種就是注射大量抑製劑。
大量注射藥物,長期下來會對腺體產生損害,所以大部分Alpha都會選擇前兩種。
有Omega伴侶的和伴侶度過,沒有伴侶的,則是前往自己信任的安全場所進行度過。
鬱辛是Beta,易感期間,Alpha會出現失控的性.行為,Omega身體結構能夠承受,但對Beta來說卻是極其痛苦的。
傅恆郢不會讓鬱辛去經歷那樣的苦難,所以連易感期都瞞得嚴嚴實實。
但是,鬱辛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曾問過傅恆郢易感期的時間,傅恆郢說大概在每年六七月的時候,現在才十二月,傅恆郢怎麽就到易感期了呢?
這不正常,其中一定發生了鬱辛不知道的變故。
鬱辛合上抽屜,再次撥通了宴樞的電話。
宴樞顯然沒想到鬱辛又會打電話過去,接通電話時,語氣罕見的出現了慌張,“鬱先生,傅總還沒有醒,請問有什麽事情,我可以轉告。”
“宴助。”鬱辛輕聲叫道,他在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傅恆郢真的在睡覺嗎?”
宴樞沉默了一下,回答:“是的,傅總的確在睡覺,鬱先生為什麽這樣問?”
“宴助,我都知道了。”鬱辛說。
宴樞這次再沒有回音。
鬱辛繼而說:“能不能來接我,我想去看看傅恆郢。”
回答鬱辛的是長久的沉默,但電話沒掛斷,事情就還有希望。
在過了不知多久的天人交戰以後,鬱辛終於聽見了宴樞的回答。
“好。”宴樞說。
宴樞來得很快,他看起來有些疲倦,顯然這段時間並沒有休息好。
“麻煩您了。”鬱辛上車時,輕聲對宴樞說。
宴樞微微點了點頭,沉默的開了車。
車裡氣氛有些尷尬,無論是宴樞還是鬱辛,情緒顯然都不太好。
“鬱先生。”車到半途時,宴樞忽然叫道。
鬱辛扭頭看去,“嗯。”
“你是怎麽發現的。”宴樞問。
宴樞的問題讓鬱辛有些意外,一直以來,宴樞其實都是沉默寡言的,每次接送鬱辛,如果不是鬱辛主動說話提問,他都不會開口。
這其實在某種意義上,算是宴樞第一次主動跟鬱辛說話。
“止咬器不見了,抑製劑也動過。”鬱辛垂眸說著,臉上露出點恍惚,說:“是我反應太慢了,如果我是Omega,隻光靠著信息素,就能感覺到他的不對勁。”
“他也不用躲起來,一個人度過易感期了。”後面這句話鬱辛說的很輕,像是對鬱辛說的,又像是對自己。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顯然對沒有及時發現傅恆郢易感期這件事感到愧疚。
宴樞扭頭看向鬱辛,似乎在思索著什麽,半響後緩緩開口道:“傅總不會希望你有這樣的想法的。”
鬱辛當然知道,但是,每當這個時候,這些想法就會不可自抑的自腦海中冒出。
“鬱先生收到了傅總的那瓶香水了嗎?”宴樞忽然說起來這個。
“收到了。”鬱辛不明所以。
“有件事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宴樞說。
鬱辛愣了下,而後緩緩點了點頭,“您說。”
“上一次出差,其實傅總是去做了一場手術。”宴樞語氣平靜。
“手術?”鬱辛震驚而又茫然,他眼神中閃過幾絲慌亂,“為什麽會做手術?”
鬱辛語氣急切的詢問,他開始想,傅恆郢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又為什麽不告訴他。
“為了製作那瓶信息素味道的香水,他需要從腺體裡抽取信息素。”宴樞說,“其實傅總這次易感期,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場手術。”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