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郢聽著這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鬱辛這話的真假,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說:“我要提前跟你抱歉,今早答應你下班要接你的,但我這邊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沒辦法走開,所以只能派別人去接你了。”
早上傅恆郢送鬱辛到醫院的時候,的確說過下午下班會來接他的。
鬱辛對此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若非會議重要,傅恆郢也不會食言,於是他說:“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別人。”
“聽我的。”傅恆郢的語氣不容置喙,“你剛才也說了,上班一整天很累,就別逞強了。”
鬱辛聽著這話,也不好再拒絕,只能說:“好吧。”
“嗯。”傅恆郢說,“接你的人叫宴樞,是我的私人助理,到時候他會電話聯系你。”
“送你回家也是他工作內容的一部分,別有心理負擔。”
傅恆郢一邊囑咐著,一邊還安撫鬱辛,他了解鬱辛,所以一切都做的妥帖又完美。
而他越是如此,鬱辛心裡就越是難受。
他想到顧淮的話,想到自己埋藏在心裡的秘密。
傅恆郢能接受嗎?如果他知道了那個秘密,又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繼續對自己好?
不能告訴他。
鬱辛下定決心,一定不能。
哪怕將秘密帶進墳墓也好,內心譴責自己,倍受煎熬一生也罷,只要不讓傅恆郢知道,能繼續和他在一起就好。
鬱辛閉了閉眼睛,他想,這樣自己,實在是太差勁了。
“傅恆郢。”鬱辛叫道。
“怎麽了?”傅恆郢輕聲應道,聲音中帶著極致的溫柔。
“那今晚,你還回來嗎?”鬱辛問。
今天一天的事情,讓他很想見傅恆郢,哪怕一眼也好。
只要看到了,他就安心了。
鬱辛太累了,他就似劃行一天的船隻,需要回到自己的港灣,停靠休息。
而傅恆郢就是他的港灣。
“當然。”傅恆郢語氣中帶著笑意,顯然鬱辛問他是否會回家這件事讓他很高興,“不過你不用刻意等我,自己先休息。”
鬱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傅恆郢也沒在意,因為有時候鬱辛會在電話那頭下意識點頭,而忘記傅恆郢看不見。
傅恆郢以為今天也是如此。
兩人後來又說了幾句話,直到傅恆郢要開會才掛斷。
正如傅恆郢所說那般,鬱辛下班就接到了宴樞的電話。
“鬱先生您好,我是傅總的助理,宴樞。”電話一接通,鬱辛就聽見宴樞例行公事般的自我介紹。
當時的他聽著電話就被這架勢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待停車場見到宴樞的時候,發現宴樞本人和電話裡展現的一模一樣。
一絲不苟的正經到嚴肅,讓鬱辛無端聯想到電影裡保護總裁的保鏢,像是下一秒就能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來。
宴樞在偷偷打量鬱辛,他從今天接到傅恆郢給出的任務那一刻起,就很好奇鬱辛會是怎樣一個人,能讓傅恆郢這樣的人義無反顧的步入婚姻。
他腦海裡有很多假設,有美豔大方的Omega,有嬌軟可愛的Omega,再不濟也是和傅恆郢一樣優秀的Alpha,卻未曾料想過,會是個Beta。
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Beta。
鬱辛太普通了,這個看起來平凡到放在人群裡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Beta,肉眼看去除了皮膚白以外,似乎沒有其他任何閃光點。
他們公司不乏漂亮優秀的Omega,與那些Omega相比,鬱辛實在是不起眼,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和傅恆郢聯系在一起的樣子。
宴樞覺得鬱辛一定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只不過他還沒發現。
這般想著,宴樞不動聲色的移開了打量鬱辛的視線,“鬱先生,傅總讓我送你回家。”
“謝、謝謝。”鬱辛點點頭,對宴樞表達感謝的聲音輕輕的。
膽子也很小,宴樞心想。
鬱辛這會兒的確很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老同學以外傅恆郢身邊的人。
鬱辛很想要留下一個好印象,同時也很好奇,傅恆郢的身邊,是什麽樣的。
兩人雖然已經結婚,但鬱辛對傅恆郢的了解實在是很少。
他對傅恆郢的了解似乎大多數都隻來源於少年時的回憶,以及這幾天短暫的相處。
除此之外,傅恆郢的家境,朋友,甚至工作的具體崗位,他全都一點都不知道。
鬱辛俯身坐進車後座,他靠著窗,看著窗外的街景,他想自己或許該與宴樞說些什麽的。
宴樞是傅恆郢的助理,應該很了解傅恆郢,他可以在宴樞這,多了解傅恆郢一些。
這般想著,鬱辛坐直了身子,他看向宴樞,垂在腿上的手交握著,心中有些緊張,他猶豫著自己該從何說起。
“宴助理。”鬱辛輕聲叫道。
宴樞聽見鬱辛的聲音,從後視鏡看向鬱辛,“鬱先生,有什麽吩咐?”
“沒、沒有。”聽著宴樞一本正經的詢問,鬱辛有些尷尬,他挪了挪位置,坐立不安,“我就是……有幾個問題。”
“鬱先生請說。”
鬱辛躊躇著,“宴助理和傅恆郢認識多久了?”
“我大學畢業以後,就進了華郢工作,至今已經快六年了。”宴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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