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
賴羽冬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誰能想到兩天前在舞台上被嘲笑的他,兩天后居然會被舞蹈老師表揚?
別看F班是評級最差的班級,排到第一梯隊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但F班將近佔據總人數的一半,再算上其他班跳得不太好的學生,意味著他的主題曲舞蹈位於中等水平。
賴羽冬突然想起梁之盛鼓勵他的那段話。
——“努力是一定有成效的。”
——“只要你今天認真地練了,明天就能看到進步。”
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好久沒有因為被人表揚而那麽開心了。
還沒等他開心幾秒,曹彥冷不丁地補上一刀:“但動作還是太僵硬了。”
賴羽冬:“……”
抱歉,請允許他失聰三秒。
……
如果說賴羽冬對舞蹈課還有點信心,那他對聲樂課則充滿了對未知事物的忐忑不安。
就像徐案猜測的那樣,他很少用無人聲的純伴奏唱歌,去KTV向來是原唱和伴唱二選一,撇開驚天地泣鬼神的初舞台不談,他的真實唱歌水平……估計也就那樣兒。
能聽,但非必要不聽。
結果系統無情地沒收了他的音準器,連活路也不給他留一條。
非常缺德,強烈譴責。
不過,憑良心來說,除了初舞台趕鴨子上架的情況外,自帶輔助工具有失公平,其他練習生付出大量的時間與汗水才摸出門道,自己卻走捷徑,這和帶著標準答案進考場有什麽區別?
所以賴羽冬頂多借此吐槽一下積怨已久的系統,不會惦記於情於理都不該屬於他的特例。
難怪攤上一個幹啥啥不行的系統。
道德感太強,給他新增一些時髦值Max的功能,說不定心裡還過意不去。
說回聲樂課,賴羽冬擔心的是他唱不好也練不出來。
唱歌比跳舞更吃天賦,也更不容易糊弄觀眾。
只要不是地板動作或者翻跟頭之類的高難度動作,基礎再差,一組動作練一百遍絕對能記住,再不行就練兩百遍、五百遍,練到記住為主。
這是賴羽冬進步如此之快的原因,但凡再學一支新舞就能把他打回原形。
但唱歌不一樣,音色和音感是天生的,歌曲練一百遍不一定提高音準,倒是有可能把嗓子練壞。
賴羽冬的音色毋庸置疑,自帶播音主持專業加天生聲音條件優越的雙buff,仿佛一個行走的聲控誘捕器,問題是唱得太差連音色好都拯救不了,再昂貴的小提琴也能拉出難聽的鋸木頭聲。
這份憂愁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的聲樂課。
聲樂老師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她留著一頭深棕色的大波浪及腰長發,氣質端莊優雅,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一些消息閉塞的F班學員見其溫淑嫻雅的外表,先入為主地認為這是一位和曹彥的風格截然相反的老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聲樂老師薑曉婷,你們可以叫我\'薑老師\'或者\'曉婷老師\'。”
聲樂老師的聲音和練習生們想象中的一樣溫柔,上午被曹彥摧殘得七零八落的玻璃心被一則普通的自我介紹所治愈,但接下來的一句話讓這份美好的期望隱隱有了破裂的痕跡。
薑曉婷以一種理所當然的口吻笑著問:“大家都把歌詞背下來了吧?”
“薑老師,我們沒拿到歌詞。”羅非然舉手說明情況。
劉啟初補充道:“我特地去問了,工作人員說聲樂課再發。”
緊接著,教室內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怪不得我看隔壁寢的曲忻程拿著歌詞在背,我還以為他帶了一台打印機呢。”
“那豈不是很不公平嗎?A班和B班聲樂課在上午,他們比我們早一步拿到歌詞。”
“憑什麽他們比我們先拿到歌詞啊?就因為他們的等級高嗎?”
“C班才最慘,聲樂課是最後一節,比我們還晚。”
【完了,要出事了。】
【被薑老師的外表欺騙咯】
【服了,人家在上聲樂課的時候,你們又不是沒上課】
【怎麽不說自己比他們先摳舞蹈細節?】
【自己沒背詞別害班上其他弟弟啊……】
站在最邊上的賴羽冬默默看了他們一眼,敏銳地嗅到了不妙的氣息。
他本來想觀察一下有沒有同樣背完詞的人最先站出來,好讓他搭個順風車,結果羅非然和劉啟初的一唱一和導致事情朝著不妙的方向發展。
這下好了。
附和他們也不行,承認背完也不行。
他決定假裝自己是一顆不會說話的幼樹。
在進教室的那一刻,賴羽冬就被一連串的彈幕劇透了,眼前這位聲樂老師不像外表那般溫和,據說上午的聲樂課她把很多練習生都批評了一頓,和曹彥的嚴苛程度可謂是旗鼓相當。
但退一萬步說,哪怕沒有彈幕的提示,他也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勇敢無畏地回答“沒拿到歌詞”。
盡管事實如此,但在老師聽來,這個答案無疑是在找借口推卸責任,還不如直接承認自己沒背出來。
果不其然,面對接二連三的抱怨,薑曉婷平靜地問了一句:“意思是沒背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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