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找了,人我見著了。”宋維對著手機說一聲,掛斷了電話。
陸宴的表情立刻變幻莫測起來:“你跟蹤我?”
“我住這兒。”宋維晃了晃手裡的鑰匙,沒打算給他講陸雲野的囑咐。
現在的小孩都喜歡搞獨立,讓他知道老大哥不放心偷偷塞人看著自己可能會不高興。
但陸宴顯然不信他說的,就算他中文不像母語那樣熟練,也能聽個八/九不離十:“小陸陸是誰?”
“誰小是誰?”宋維低頭開門,打開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道,“你戳在這兒幹嘛?沒帶鑰匙?”
自從陸宴在婚禮上抱著捧花摔進他懷裡,這小孩就莫名其妙跟他對上了,連發條朋友圈都得陰陽幾句,估計是想把當時丟的面子找回來。
果然,陸宴默了一瞬,還是放棄道:“我的鎖壞了。”
一層四戶人,只有他那間是出租的,房東看他一個小o住,特別體貼地給換了密碼鎖,結果輸了好幾次,破鎖一點反應都沒有。
陸宴身邊停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估計在外面搗鼓了不短的時間,鼻頭都凍紅了,再配上兩隻水汪汪的藍眼睛,像極了賣火柴的小陸陸。
宋維打開自家房門,把水瓶和毛巾擱在門口的鞋櫃上,走到對面門口:“我看看。”
陸宴當著他的面絲毫不避諱地輸了一遍密碼,密碼鎖依舊沒有反應。
“密碼是錯的,”陸宴皺眉,“房東的電話打不通。”
宋維沒吭聲,伸手摸到密碼鎖底部,果不其然找到一個小按鈕,長按了一段時間後,密碼鎖的屏幕亮了一下,“歡迎回家,請輸入密碼。”
“剛才關著機呢,現在應該可以了。”
陸宴愣了一瞬,顯然是沒有料到,再輸入密碼後房門果然開了,這種操蛋的細節就是這麽尷尬,讓他又在宋維面前丟了面子。
宋維幫他把箱子抬進屋裡,回到自家門口:“我就住隔壁,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來煩……來找我。”
陸宴的藍眼珠一轉,警惕道:“是我哥說的吧?”
宋維笑眯眯的,不置可否。
“那我周末辦housewarming,你來一起唄,就在樓下酒吧。”陸宴說道。
換個公寓還得辦派隊溫房,果然是小孩,宋維背對著他揮揮手:“沒事兒就去。”
說是這樣說,宋維平時閑得很,固定主顧就陸雲野一個,他早就不在醫院當前線醫生了,現在搞搞醫療耗材進口,閑下來就去聽聽學術會議。
周末他抓了抓頭髮,隨便套了件大衣,陸宴的朋友估計也都是小孩,比他小個七八歲是有,宋維一不做二不休,拿出金絲眼鏡戴上了。
他跟小孩沒什麽玩頭,乾脆搞得成熟一點。這眼鏡還是他買來充場面用的,圈裡都是老學究,裝也得裝出幾分書生氣來。
只是當兵後悍氣仿佛就被刻在了骨子裡,一樣的駝色大衣配金絲眼鏡,別人穿出來是教授,他頂多算個雅痞。
最後他從博古架上拿下一隻黑色絲絨盒,打開後是一隻藍寶石胸針,之前去歐洲遊學的時候看著好看拍回來的。
寶石切面十分完美,隨著光影流轉,呈現出深深淺淺的藍色,像是波光湧動的大海,他看著這枚胸針,莫名就想起了陸宴的眼睛。
他知道那小孩肯定不缺玩意兒,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得上,但既然對方都邀請了,他總不好空著手去,能給寶石物色個主人也不錯。
陸宴選的地方,雖說是酒吧,其實更像迪廳。門口緊窄,內裡別有洞天,從曲曲繞繞的走廊拐進去,盡管一路都是隔音毯吸音牆,還是能聽見躁動的音樂從裡面傳來。
宋維揉了揉眉心,他人到三十開始養生,很久不來這種地方泡omega了,看著熟悉的氣球香檳,桌上玩具,心道還是清吧好,一個眼神直接上樓進房間,安靜又省事兒。
舞池裡的小o正在跳熱舞,大約是看他長得還不錯,紛紛俏笑著湊近,身上香汗淋漓,應該是跳了不短時間。
這次的主角大剌剌坐在皮沙發上,面前雞尾酒見底,顯然是喝過一輪。
陸宴在國內的朋友不多,但他喜歡玩,性格又好,不過半年身邊又有了不少能一起玩的人。看見宋維後摟著懷裡的小o招呼,“來來鄰居,這邊坐。”
包廂裡熱,宋維把大衣脫掉,瞥見陸宴穿了一件純黑的牛奶絲襯衫,布料順滑,頂頭的扣子開了三顆,裡面的皮肉白得晃眼。
酒吧內光線曖昧閃爍不定,宋維定睛一瞧,隱約看著宋維的皮膚上紋著東西。
他知道陸宴是愛玩的,上次一起去海島的時候就能窺見一二,沒想到那回當著大哥大嫂的面兒這小孩還收斂了,果然北美是個大染缸,是他估摸錯了。
陸宴察覺到他的視線,笑著勾勾手指:“看不清可以湊過來看。”
他身邊倚著的那個小o也跟著笑。宋維被人拆穿,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坐過去,“紋的什麽?”
陸宴把扣子又解開一顆,這下看清了,是一株長梗玫瑰。
露在外面的一條是梗和刺,怒放的玫瑰盛在了鎖骨裡,加上黑襯衣,白皮膚,莫名多了幾分聖潔的妖冶。
確實不錯。
“紋身好看嗎?”陸宴問道。
宋維點頭:“挺好。”
“你沒有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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