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男人的追求套路都是一樣的,窮追不舍地展示自己的長處。
但他已經看透了辛騰皮囊下隱藏的不堪與腐臭,做不到毫無負擔地去看辛騰的長處,他現在看辛騰,隻覺得他假裝、虛偽。
差不多的套路,放在程煥身上他卻很受用,因為程煥在他心裡就是真誠又陽光的少年,以此為基礎,他願意去看程煥的優點。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如果挖掘到了程煥的負面信息,讓他無法接受的話,那麽程煥會淪為和辛騰一樣的待遇。
花不能打動他,辛騰又把飯盒舉到胸前,“你還沒吃飯吧?我知道你的習慣,你私下裡吃飯會摘掉領帶,解兩顆扣子,現在穿戴整齊,肯定還沒吃。”
辛騰邊說邊挑釁地瞥了程煥幾眼,就像在炫耀自己對陸雲商的了解程度,炫耀他們“不可戰勝”的十年。
這也的確是最能刺痛程煥的點,任何方面,只要陸雲商想,程煥都可以去學習去改變,然後勝過辛騰。唯獨已經逝去的時間無法複製,他遇見陸雲商的時間點,晚了就是晚了。
他真想把用拳頭砸爛辛騰惡心的嘴臉,可他不能在陸雲商家門口惹事給他找麻煩,只能五指捏緊,手背的青筋都在顫抖,憋屈得要命。
憤怒的拳頭卻突然被溫熱的指尖觸碰。
陸雲商拍了拍程煥的手背,開口的語氣和指尖的溫柔力道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雲商:“辛騰,你說這些並不能讓我念起舊情,只有隱私被侵犯的感覺,請你讓開,我要回家。”
辛騰有些難堪,但他這些年在生意上碰壁求人無數次,早就沒了自尊和棱角。
辛騰:“我做了炒肉,還有拌菜和湯,都是按你的口味——”
程煥聽得不耐煩,“辛哥,陸總最近加班很累,他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你就別再強人所難了。”
“你又裝那副理中客的樣子幹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說話?”辛騰對程煥也早有不滿,“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倆解決問題關你什麽事?”
而後轉向陸雲商,“雲商你不要被他這副樣子騙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挑撥離間,我們兩個到現在這個地步,他也有責任,你怎麽能相信他?”
陸雲商看著辛騰這副模樣失望至極,什麽不計前嫌,什麽程煥也有責任,辛騰的追求連表面功夫都做不好,從不悔改自己的錯誤。
辛騰用花束指著程煥,“要不是你在這裡,雲商已經和我吃上晚飯了,從你出現開始我就變得不順,你不要再妨礙我們了。”
那束花開得很美,包裝也十分精致,如果用來表達愛意再合適不過,但辛騰用這束花來吵架和推卸責任,動作間花瓣掉落包裝歪斜。
這束花裡沒有愛,這束花只是他的工具。
陸雲商上前一步擋在程煥面前,因為他,程煥不知道受過多少冤枉和侮辱,他不能就這麽看著。
他開門見山:“這個房子是我的,你再不走我報警了。”
辛騰啞口無言,臉上堆滿了複雜的情緒,甚至雙眼欲哭,“雲商,你把花和飯盒收下,你收下我就走,好嗎?”
猶豫了一會兒,陸雲商點了頭,工作加開車已經讓他很疲憊了,他隻想快點回家洗個澡睡覺。
他接過辛騰懷裡的花,還有手裡的飯,然後示意辛騰離開。
辛騰遵守約定,說了一句好好休息,便真的走了。
陸雲商帶著程煥進門,隨手把東西放在茶幾上,自已靠在沙發上閉眼放松。
程煥卻像完全不累似的,“哥,我下樓幫你扔垃圾。”
陸雲商疑惑,他每天早上出門都會把垃圾袋換新,今早也不可能例外,是漏了哪一個垃圾桶沒收拾嗎?
睜開眼就看見程煥把辛騰的飯盒扔進垃圾桶系好,另一手抱起那一大束玫瑰就要下樓。
雖然這些的確是垃圾,他也的確想扔掉,但這是他的家,扔不扔都該問一下他。
不是他在乎辛騰送的東西,也不是他斤斤計較,他只是覺得程煥最近太為所欲為了,而且自己也有點太慣著了。
這麽發展下去他會感覺自己被掌控,程煥也容易佔有欲泛濫。
但他沒用言語表達,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程煥動作,直到程煥察覺到異樣,和他對上眼神。
程煥愣住,抖著眼皮把玫瑰花和垃圾袋放回原地,他習慣於陸雲商的溫柔縱容,有點放肆過頭了。
他還沒有追到陸雲商,自己的負面都要藏起來。
“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程煥弱聲道。
“你害怕什麽?”陸雲商沒看他,視線隨意落在了別處。
“我們好久沒見面,你卻說他是又來了,我不知道的時候,你跟別的男人見面了,我作為你的追求者我不可以害怕嗎?你連他送的東西都拿進來了,我怎麽可能不害怕……”程煥低著頭,聲音裡有微不可察的鼻音,“我怕你真的打開飯盒吃他做的東西,我怕你今天妥協收了他的東西,明天就妥協更多。”
“我做飯沒他厲害,和你認識的時間也沒他長。”
我怕你習慣了他的飯菜和十年的陪伴,我怎麽彌補都不夠。
我怕你一如既往的心善,看見辛騰的悔改就輕易相信。
我這麽喜歡你,才什麽都害怕。
程煥善於在陸雲商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緒,放大委屈、吃醋、不安,收斂控制欲與暴力傾向。當然,暴力傾向是對別人,例如辛騰。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