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他抬手把楚宸的臉抬起來,“那我買個生日禮物賠你。”
楚宸瞬間笑了。
楚宸很愛笑,臉上常年掛著笑,但程融之前隻覺得那笑太欠揍,好像做什麽都遊刃有余,嘲笑他的無能為力。
可是當下,楚宸灰暗的表情,因為他的一句話而閃耀出光彩,陽光透過他金色的發絲,把碧綠的眼睛映得通透,他覺得……楚宸其實也很單純。
然後這人就蹬鼻子上臉,讓他陪著過生日,他稍有不滿,楚宸就開始翻舊帳,說花和禮物被他扔了多少次,自己有多傷心。
說什麽生日當天傷心的話,一年都不順。
也不知道他個洋人怎麽就這麽迷信。
當然,那天晚上,氣氛使然,他又被拿下了。
但在那天之後,他躲楚宸躲得更狠了,因為沒有酒的加成,沒有楚宸的強迫,他還是和楚宸發生了關系。
他察覺到了危險的信號。
再然後就是現在了,他叫了一圈朋友,左擁右抱,在酒吧看肌肉猛男穿著清涼地搔首弄姿。
然後,楚宸來了,讓他跟他離開,態度強硬,不給面子。
他本來就心煩意亂,說話也沒個好氣兒,“楚宸,你這麽玩兒就沒意思了。”
“那這樣有意思嗎?”楚宸越過他的朋友們,直直地朝他走過來。
他被一把拽起,還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自己就被按在了桌子上,楚宸一手擒住他的雙手別到背後,另一手摸索到了他的褲腰帶。
他登時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麽!這裡這麽多人!”
楚宸從後面撞了他一下,“你不跟我回去,我遷就你,那你就在這裡遷就我一下吧。”
“你他媽中文可真好啊!”眼見著褲子不保,他趕緊投降,“走走走!我跟你走行了吧!”
他不服氣,強忍著和楚宸上了車,他賭氣不坐副駕,楚宸就直接把車開到了窄小昏暗的地方,拉開後座門就地解決。
沒有前兩次溫柔,他第一次在這種事情上流淚。
從那以後他真的怕了楚宸。
楚宸一旦知道他在外花天酒地,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他忌憚生氣的楚宸,就不得不跟他走。
久而久之,朋友們嫌他攪局,不願意帶他,他的臉面也算是丟盡了。
他無聊,想出去喝酒就只能找楚宸。
他不解:“我到底怎麽招你了?我去撞牆毀容行了吧?”
楚宸笑道:“那你把屁股壓平吧,太翹了,我很喜歡。”
程融:“…………。”
過了一會兒,楚宸又重新給出了回答:“在家裡的排行不上不下,明明自己也不算差,但兄弟姐妹卻遠比自己優秀,與其面對再怎麽努力也比不上他們的殘酷現實,不如做個紈絝。”
“優秀地過了頭的家裡,有個天資愚鈍的人,就會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但豪門出紈絝不就很常見了嗎?”
程融不知道這人是怎麽能如此清晰地剖析出自己的內心的。
事事得不到父親的認可讓他破罐子破摔,可人一旦被肮髒腐蝕就再難還原,程煥被叫回國的那天,象征著父親對他的徹底放棄。
那一刻,他只能感受到自由。
但他不會說這麽多矯情的話,斜了楚宸一眼,說:“你內涵我。”
誰料楚宸說:“我在說我自己。”
程融不相信,楚宸的能力可是能被稱作天才。
可是楚宸說:“在我家裡,我是最平庸的一個。外面說我是天才,家裡說我是庸才,這種待遇差距讓我太崩潰了。”
楚宸又說:“我們這樣的人,不如內部消化了吧。”
帶著腐爛痕跡的人,就不要去禍害別人了,互相舔舐早已結痂的傷口,再合適不過了。
那天,程融第一次吻向楚宸。
不管是對於男人,還是對於女人,心疼男人永遠是你倒霉的開始。
楚宸酷愛翻舊帳,就翻那些他扔了幾隻表,踩了幾束花,傷了他多少次心。
他話趕話,說:“別總耍無賴了,你到底要怎麽樣?”
楚宸眼睛發亮,“想怎麽樣都可以嗎?”
他實在是受不了楚宸這股子煩人勁了,點頭道:“趕緊說。”
楚宸牽過他的手,輕輕貼在臉頰上,看起來是要對他說些柔情蜜語,開口卻是霸王條款,“一個月,做我的私人貼身助理,白天陪工作,休息陪玩樂,晚上陪睡。”
當時他戀愛腦上頭,覺得能每天和楚宸在一起也不錯,就那麽答應了,畢竟是他欠的。
可後來他才發現,楚宸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懲罰他,報復他,出自己之前被頻繁拒絕的惡氣,而是滿足佔有欲。
他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了楚宸的存在,說他收心了,說他變成了言聽計從的小媳婦。
甚至,因為他在楚宸的工作場合出現了太多次,這樣的閑言碎語慢慢傳到了父親耳朵裡。
那天,父親叫他過去,問是怎麽回事。說你能收心固然好,但心該收到工作上,而不是一個男人身上。
尤其,還是那樣一個風流又怪異的男人。
他向來心直口快,在父親面前也不例外。
程融:“你可別刺蝟看孩子了,我是什麽好東西嗎?”
又道:“他是有時候瘋瘋癲癲做事極端,但這事我提前就知道,總比那些裝乖討寵,最後才暴露自己是個大變態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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