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陸雲商開口,似乎是想要說話。
程煥湊近了,聽到陸雲商說:“程融…你他媽畜牲…”
程煥:“……。”
他壓低聲音,不讓自己暴露 ,“對,程融的確是個畜牲。”
懷裡的身體立刻變得緊張,陸雲商嘴唇開合 ,半晌才試探道:“你……是第幾個?”
程煥聽了有些心疼,臉頰貼住陸雲商的鬢角,抱著他搖晃著,“第一個,就我一個。”
陸雲商放松下來,不說話了。
程煥越抱越緊,細密的吻一直從發鬢到肩頸,而陸雲商就像個玩偶一般一動不動。
程煥不喜歡這樣的陸雲商,尤其比之剛才的生動,這樣的陸雲商讓他不敢放開自己的懷抱,生怕一放開,這人就碎了。
陸雲商說十一年,他理解不了;陸雲商說辛騰的從前,他也理解不了。
而此刻他好像終於體會到了這份感情之於陸雲商的深刻,要如此狠心的傷害自己,才能有抽離的可能。
他決定找些話題打破這種悲傷的氛圍,分明是他們洞房花燭的日子,做什麽要懷念別的男人呢。
他單手捧過陸雲商的臉,在還泛著水光的嘴上啄了一口,“那我是你的第幾個?”
陸雲商不知道這人做完了為什麽不走,程融又為何把他換給這個人,只是機械地回答,“忘了。”
他在辛騰之前也不是沒有經歷,跟別的男人做一次而已,陸雲商沒到這樣就要死要活的地步,他只是太累了。
藏匿已久的心結得到解脫,藥物奪走了他全身的力量,身後抱著他的男人又榨幹了他的全部精力,他一點思考都懶得做。
程煥撈著他的雙腿把他抱起來一些,兩人面對面抱坐著,程煥仍舊同哄小孩一般,拍著,晃著。
程煥,“看你的反應,我還以為是第一個呢。聽程融說,你和辛騰戀愛有七年了。”
緊接著,程煥吻到陸雲商的耳側,問他:“那你怎麽還這麽生澀?”
陸雲商的手指立刻抓緊了這陌生男人的後背,他是答應了交換,但心裡終究是有不滿。
他泄憤一般,對著陌生男人詆毀自己的男友,“因為他太小了,他不行。”
這個男人埋在他的肩頸輕輕地笑,溫度未消的呼吸打在他的皮膚上,他久違地體驗了事後溫存。
其實他也不算亂講,跟這個男人比,辛騰確實不行,不是他生澀,是這個男人劇烈的方式令他接受不良,像猛獸。
不然他也不會脫口髒話,真他媽就是個畜牲。
辛騰創業失敗後的一年,頻繁地留在別人床上,他們好久沒有做過。
或許辛騰早就厭倦了他的死板,也不平,為什麽自己頻繁創業失敗,他陸雲商的事業卻步步高升。
辛騰的陰暗面暴露,善妒、易怒、重欲,甚至曾氣憤地質問他,你憑什麽不失敗一次。
而他不像個戀人,反倒是像個聖人,忽略了太多理智,面對辛騰的所有壓力和負面情緒,沉默著全盤接受,久而久之,這些負面情緒也積攢在了他的心裡。
辛騰有壓力需要發泄,他也有。
而此刻,他也好像忽然理解了辛騰。
比起死板普通的戀人,在失意的時候,陷在一個更優秀的男人懷裡汲取安慰,帶著報復的快感。
十分爽快。
原來他也沒比辛騰高尚多少。
這一年來,辛騰的態度驟變,可他分明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怎麽可能不委屈,不怨懟。只不過日常有一個叫道德和體面的門,關著他的底線。
而今夜,他被蒙著眼睛,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將他的底線踩碎,他的陰暗面終於釋放。
回頭看,他覺得自己的等待太愚蠢,與陌生男人徹底親密的那一刻,被敲碎的並不是他的尊嚴,而是辛騰給他的所有痛苦。
他好像失去了一些無謂的道德感。
那麽辛騰出軌,他也可以。辛騰夜夜流連在別人的床上,他也可以。辛騰以壓力為理由肆無忌憚,他也可以。
他憑什麽不可以?他也有壓力啊,他也會想報復啊,他可以。
莫名的,他覺得全身都放松了,原來做愛真的可以釋放壓力啊,原來這種肮髒見不得人的東西,真的會饞嘴上癮啊。
交換的約定不再是接受辛騰帶來的傷害,而是變成了他的自我解救,或許沉淪欲海是錯,但他好像在錯裡,找到了一個新的自己。
第27章 “下次還和我一起,好不好?”
陸雲商在身前的陌生男人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姿勢,問道:“你是怎麽認識辛騰的。”
程煥實話實說,“我不太認識他,不過我剛才見到他了,和一個豔俗的男人滾在一起,笑得很開心。”
陸雲商意味不明地笑了幾聲,程煥聽不出這笑的意思,但他知道,裡面沒有半分積極情緒。
他的手上移,拖住陸雲商的後腦,把他按在自己懷裡,“他都做出這種事了,你還不和他分手嗎?”
陸雲商悶在溫暖的懷抱裡,沒有掙脫,“哪種事?我現在……不是和他一樣嗎?”
“不一樣。”程煥很快回答,“你和他是不一樣的,他不配和你比較,你是陸雲商,你不一樣。”
陸雲商對這種論調沒來由地熟悉,他莫名想到了程煥。
身前這個男人似乎十分高大,掌控著一切,可程煥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兩個沒有任何關聯點的人,他卻感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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