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的還是自己的襯衫。
松垮垮,領口處都能看見精致的鎖骨,莫名就有一種穿男朋友衣服的感覺,勾得人心癢癢。
默默看了一會兒這隻小妖精,顧垣伸手,拉過被子給他全部蓋好了。
而後下意識地、仿佛遵循本心般,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蘇折夜的臉側。
微微涼,很柔軟,也很細膩。
顧垣突然觸電般收回了手。
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分明這兩天已經對蘇折夜的輕浮挑逗表示了反感、也心存反感,為什麽又會控制不住想要去觀察他、去觸摸他。
真是著了魔了。
真是……聊齋出來的千年妖狐。
不行。
不能再和他保持這樣的關系了。
顧垣心底給自己敲響了警鈴,退後兩步,拿過被褥就向外走去。
實在不行,就回家住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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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折夜自然不知道顧垣的這些心理活動,睡得極沉,一覺起來就到了正中午。
這回宿醉可就沒有昨天那麽好受了,醒來後頭疼欲裂,五髒六腑跟被什麽攪碎了一般,想吐,但什麽也吐不出來。
媽的。
假酒害人。
再也不去那b夜店了。
蘇折夜暗罵了一句。
閉上眼又緩了好久,他才慢慢支起身子。
大腦一片暈沉,蘇折夜按著自己太陽穴,準備下床找點兒熱水。
誰知剛一挪到床邊,他突然愣住了。
面前的衣櫃被拉開了一個縫,入目是幾件西服正裝、和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
不是自己的衣服。
轉過頭,從桌椅到床鋪,整個房間的布局都是陌生的。
蘇折夜坐在那裡,思考了幾秒人生,驀然醒悟,自己昨天醉酒後潛意識以為還在XY基地,所以走錯了房間。
——走進了顧垣的房間。
這倒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蘇折夜勾開貼在臉頰的碎發,換位思考了一下顧垣的心情。
嘖。
估計顧長官又要氣死了。
從椅背上拿過自己喝酒時穿的衣服,蘇折夜趿拉著拖鞋,回到自己房間。
手機沒電關機了,充上電才發現現在已經13:30。
嗓子乾得不行,蘇折夜把衣服簡單分了個類,先抱著幾件上衣,走下樓。
經過客廳時,他看到了沙發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一套被褥。
蘇折夜頓時了然,昨天顧垣發現自己爬了他的床後,沒有選擇叫醒自己,而是來沙發上湊合一晚。
還真是……正人君子。
不過,自己這一身煙酒味地睡人家床,還是給他把床單被褥重新洗一下吧。
這麽想著,蘇折夜把自己的衣服扔進了洗衣機。
按了開啟按鈕後,蘇折夜走向廚房。
不同於上次,顧垣並不在裡面,但灶台上還是有一個砂鍋在汩汩冒泡,空氣中彌漫著雞湯的香味。
蘇折夜在門口站了兩秒,突然勾起了唇角。
怎麽會有明明不喜另一人、還要循著道德準則為那人好的人啊。
顧垣是什麽聖母。
蘇折夜等水燒開後,倒了一杯溫水,端上樓去。
回房間衝了個澡,他拿著換下的顧垣那件白襯衫,打算把它跟被褥一起洗一遍再還回去。
一路上都沒遇見顧垣,他是不是出門了。
蘇折夜沒多想,直接推開了顧垣的房門。
然後腳步一頓。
入目是光著上半身,正在換衣服的男人。
顧垣體型偏瘦,卻是有肌肉的那種,隱隱透著力量,很有美感。
蘇折夜挑起了眼尾。
看不出來啊,這位老幹部平時還會健身。
那是不是……在床上也更有力度呢。
更帶感了。
察覺到蘇折夜的目光,顧垣側過臉來,表情也是一頓。
“蘇折夜。”
他立刻從衣櫃裡拿過白襯衫套上,語氣不悅:“這是我的房間。”
掩去眼底的浮想聯翩,蘇折夜露出一絲歉意的笑:“抱歉,我只是想把昨天不小心睡過的被單洗一遍。以為你出門了。”
他的神情無比真誠,懷裡還抱著昨夜穿的顧垣的衣服。
但顧垣顯然已經不怎麽相信他了,抬手,把襯衣的扣子一枚一枚系上:“不用,我自己洗。”
蘇折夜:“噢。”
見他遲遲不走,顧垣又出聲:“還有事麽?”
蘇折夜緩慢眨了一下眼,語調低了幾度:“顧隊長,我胃疼……”
顧垣一怔。
腦海裡又浮現出昨天枕邊男生安靜的睡顏,和此刻澄澈淺淡的眸子,他是怎麽也沒法把這個模樣的蘇折夜,同先前那肆意挑逗的狐狸精聯系在一起。
複雜、多面、難測。
之前的顧垣這麽評價蘇折夜,只是站在與自己無關的立場。
然而現在,自己成了蘇折夜的隊友,甚至莫名就成了他調戲的對象。
於是能不能分清他的真話與謊言,性情與面具,就變得至關重要了起來。
而且顧垣能清楚地感知到,在對於蘇折夜的事情上,自己已經有些心亂了。
——不然早晨睜開眼,第一反應怎麽會是趕緊去做些暖胃的飯,這隻狐狸睡醒了肯定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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