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
“啊?”
程彥生更懵了:“你剛沒抽煙還在外面呆了那麽久?”
蘇折夜沒說話,有些不耐煩地翻了下手腕。
程彥生沒轍,只能從扶手盒裡拿出打火機和煙遞給他:“少抽點。”
蘇折夜開了些窗,點上煙。
“去哪兒?”
程彥生邊問,邊默默把副駕駛座椅加熱打開,車內暖氣開到最大。
“隨便。”
蘇折夜側倚在椅背上,說完這句話後就閉上了眼。
男生的綢緞衣領微敞開來,露出精致的頸線和鎖骨,剛過肩的長發柔順散在臉側,煙霧繚繞裡襯得那張臉格外勾人。
然而皮膚蒼白得厲害,唇上沒什麽血色,薄薄眼皮裡纖細的血管都能看見。
程彥生怔了半晌。
他和蘇折夜相識已久,對這人的家庭背景和自小經歷都有所了解,之前再艱難的時刻,他也沒有從蘇折夜身上看到過今天這般……脆弱與易碎感。
“折夜。”
程彥生小心翼翼開口:“你沒事吧?”
蘇折夜依然沒說話。
程彥生湊過去,近距離盯著蘇折夜,還沒看兩秒,視線裡的睡美人突然睜開了眼,張唇,吐了他一臉煙。
程彥生“草”了一聲。
“我會有什麽事?”
蘇折夜抬眼:“今天不嗆你還不舒服了?”
“嘁。沒事就行……”
程彥生嘀咕,發動了車子:“看你上車一言不發的,嚇我一跳,還以為你受情傷了。”
“我能受情傷?”
蘇折夜吸了口煙,半躺著看他:“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智者不入愛河。”
“聽過。”
程彥生認真回答:“冤種重蹈覆轍,淹死概不負責。”
“傻逼。”
蘇折夜笑著罵了句。
程彥生把車開出XY基地:“你真把我嚇到了。”
他的語氣很認真:“從你說要去SEA試訓的時候我就傻了,怎了這是?你不是挺討厭顧垣嗎怎麽還要去給人家當狗?”
“嗯?”
蘇折夜拉長了音:“我討厭他嗎?”
“?”
程彥生一愣,轉過頭來:“你不是說他很裝嗎?我當時還開玩笑說顧垣那身材和長相都是你的菜,要不要試試,但你說你不喜歡他的性格。”
蘇折夜胳膊撐在車窗上,認真思考了會兒,突然想起來自己前世這個時間點前好像是說過類似的話。
——哪個打電競的男生不嘴臭,就算最開始不會罵人,排位裡被隊友坑幾把那暴躁脾氣也該有了,然而顧垣沒有,蘇折夜重生前顧垣打了三年職業沒罵過一句人,賽後采訪也沉穩端莊,禮貌紳士,稱之整個DPL聯賽的素質和文化巔峰也不為過。
這種一看就出自書香門第的男生,和有娘生沒娘養的自己天生不是一路人。
所以前世這個時候蘇折夜對他是那般評價。
不過……
蘇折夜輕笑了聲,懶洋洋靠在椅背上:“可不是我討厭他,而是他討厭我。”
“啊?”
程彥生睜大了眼,差點把刹車當油門踩,震驚:“為……為啥?你倆不是沒什麽交集嗎?而且顧垣那樣,對誰都文質彬彬有禮貌的,怎麽可能討厭你。”
蘇折夜也想知道為什麽。
前世兩人同為DPL兩支頂尖強隊的核心選手,自顧垣出道以來,粉絲、解說、官方都無比喜歡把他們相提並論。
他和顧垣確實私底下毫無交集,只是S6第一次後台相遇,他向顧垣禮貌頷首,顧垣卻冷著臉對他說:蘇折夜,你不要太過分了。
蘇折夜當時是一頭霧水,現在回想起來也是莫名其妙。
誰知道呢,不喜歡自己的人那麽多,挨個弄清楚原因多累啊。
S6賽季整整一年顧垣見到他時都沒什麽好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正常起來。
等等。
S6。
2023年。
不就是現在。
蘇折夜唇邊的笑容淡了幾分。
如自己在XY一樣,顧垣在SEA也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很討厭自己的話,那SEA的試訓……
耳邊程彥生還在叨叨叨問個不停,蘇折夜吸了口煙,目光投向窗外,沒有再說話。
-
然而當天晚上,程彥生就收到SEA的回信了,明天就可以去試訓。
程彥生十分得意,說蘇折夜實力與名聲在外,Night想主動約試訓沒有戰隊會不同意。
於是第二天下午,他就開車帶蘇折夜去SEA基地了。
“阿黃知道你同意來試訓可興奮了,一臉給我發了三個‘臥槽’。”
程彥生含了根煙,邊下了車邊把煙點著,順手把火機扔在了座位上:“我給阿黃說了,他來接你。我應該不能進去,我在外面跟阿黃抽煙等你。”
蘇折夜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程彥生嘴裡的“阿黃”是SEA的經理黃和然。
他“嗯”了聲,也跟著下了車。
“誒對了,阿黃昨天問我XY願不願意把你掛牌。”
程彥生碰了碰蘇折夜的胳膊:“怎麽說?能成嗎?”
——隨著DTW及其賽事越來越火爆,資本的介入讓一些戰隊為了留人和流量出現卡合同等情況,為了抵製這種手段,官方默許了戰隊和選手通過“線人”的直接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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