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裝進旋轉門,隨後找了個邊門重新出去,繞了半圈,從後面走近那堆灌木叢,靠近後也不多廢話,直接一腳踹進去。
“哎唷!”
灌木叢滾出來一個穿軍綠色攝影馬甲的beta,褚易還想再補一腳,對方舉手大喊:“易哥!是我!趙銘!腳下留情哇!”
“聲音輕點!”他沉聲教訓,將人拉到一邊,避開半嶼的安保。叫趙銘的beta這才直起身,他是褚易經常合作的叁周刊的娛記,長一張娃娃臉,還有對虎牙,看上去很孩子氣。
褚易伸出手:“相機給我。”
“啊哈哈哈……我還什麽都沒拍到呢。”
“放屁,第一下你沒關閃光我都看見了。相機,我不想說第三遍。”
見褚易表情不是說笑,趙銘哀嚎一聲,不情不願地交出吃飯家夥。褚易接過相機,點開回看,將裡面剛才拍到的有關褚貞的照片全部刪掉,同時沒收數據卡。
“易哥你要請我吃飯!”趙銘苦著臉,“你這麽一刪,我一下午都白蹲啦!”
褚易抬腳踢他:“你好意思?拍一下午就拍這麽幾張,還糊得要死。羅望讓你來的?”
“還不是因為找不到你!主編得到線報之後火急火燎要派個人來跟,師兄們都出外勤了,點兵點將最後隻點到我,誰知道你也在裡面?真稀奇,高家這個私生子為什麽要見褚家的omega?不會是要和褚家聯姻吧?”
“你問題好多。”
“那你一個個答嘛。”
“那你先告訴我,線報是怎麽說的。”
趙銘抓抓頭髮,努力回憶:“我聽主編講,這個小高先生是橫空出世,兩月前空降他老爸高永霈的葬禮,掀出一場軒然大波,差點延誤出殯,還是高永霈的alpha配偶親自出面才給壓平了。不過三山就這麽小,秘密都有保質期,他想瞞也瞞不了多久,我們現在收到風已經算很晚了,主編想拍些一手資料,好下周搶在橙報之前出爆料專題。”
“有沒有查到他是什麽來歷?”
“我們又不是警察,哪能查得這麽細。不過主編有說,這人的入境記錄只有兩個月前的那次,恐怕是高家從小養在國外的兒子。”
看起來情報有限。褚易將相機還給趙銘:“你回去告訴羅望,褚家這條線不必跟了,浪費時間。”
“啊?為什麽?”
“他不可能和貞貞結婚的,沒必要把褚家扯進來。”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無一絲猶豫。趙銘不解,只能懵懂記下,收起相機後歪著頭對他說:“對啦,主編讓你有空去找他一次。”
“知道了。”褚易拍掉他身上的小樹枝,“欠你一頓飯,回頭補上。”
一聽有飯吃,趙銘樂得直點頭,立正給褚易敬禮:“謝謝易哥!”
“……傻啊你,有空多去訓練下偷拍技巧,做狗仔兩年了,還是笨手笨腳的。今天如果是半嶼那群比拳擊手還壯的保安發現你,免不了請你吃頓拳頭。”
趙銘嘻嘻笑:“和你不能比呀,大神!那我先走了,主編還等我報告呢,回頭見——啊對!我不吃拳頭,下次我要吃火鍋!”
第5章 佘公山
送走趙銘,褚易繞回半嶼旋轉門。褚貞還在等他,見他遲遲才出現,不明所以,問他去做什麽了。
尿尿。褚易回答。
粗俗!褚薔翻個白眼。她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把最後一位災星送走,褚易覺得周身輕快,褚貞也松口氣,對褚易說:“小易,今晚去我家吃飯好嗎?”
“行,很久不見叔叔嬸嬸,怪想他們的,就是不知道他們想不想我。”
“當然想,你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回去過了,媽媽總問我你為什麽不來看她,還怪你隻忙工作不掛心家裡人。”
家人嗎?最多也只是半個,或者連半個都不應該奢望。褚易將這想法咽回去,與褚貞在門口等車挪位。褚家這次給出來相親的褚貞配了台limo,開到面前好不拉風,禮賓員嚴謹地為褚貞先拉開車門,恭候omega客人上車。
堂弟有些難為情,滋溜一下鑽進去,好像這台豪華轎車是洪水猛獸。褚易跟著上車,派來的司機是褚家的老員工,認得他,斟酌半天,喊了聲小易少爺。
哇,多少年沒別這麽稱呼過,褚易覺得好笑:“我早不在褚家了,別這麽叫我,不習慣,你隨貞貞叫我小易就行。”
司機連連道歉,寧願選擇閉嘴開車,也絕不會叫他小名。limo行駛平穩,不像早晨那輛的士只求速度開得東倒西歪。他們開出半嶼後,一路從城中往北區的佘公山駛去。
三山之所以叫三山,是因為真的有三座山。
一座天眉山,在西區,陡峭巍峨,據說以前皇帝遠遊來此求長生藥,是登高望遠的好去處。
一座雨花山,是墳山,住南區。
還有一座佘公山,假山,人手填出來的。百年前有個姓佘的梟雄,佔地為王,給自己填海造山,要群覽風光,結果一場叛亂人死身亡,山卻留下來。
這位亂世梟雄很會為自己選地方,佘公山風水好地勢佳,後來逐漸被開發為豪宅區。三山能排得上名號的富豪都在此處置辦房產,褚家的大屋也在這裡,左鄰右裡都是本地望族,彼此距離要以公裡計。
汽車開過半山公路。五點多正是日落,大片夕陽遮擋天空,鮮紅轉深紅。沒有外人打擾的時刻,褚貞與褚易聊起剛才的飯局,談及高允哲,他抱緊肩膀,“小易,你能聞出小高先生是什麽味道嗎?我實在是聞不來,隻覺得好濕冷,像是醫院的消毒水。怎麽會有這種信息素呢?e型alpha都是這麽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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