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嶺眨了下眼睛,剪刀尖隔著衣料,貼在他腰上。
“下次剪斷的就不一定是鞋帶了哦。”曾經的小童星寧笙努力回想姑姑的演技,冷冷地瞥了徐嶺一樣,“不準那樣看我。”
徐嶺呼吸一顫。
半晌,徐嶺才又開口。
“你把我鞋帶剪斷了?”徐嶺低笑。
“我會賠你的!”寧笙惱羞成怒,“聽到了嗎?”
“聽見了聽見了。”徐嶺說,“下次不敢了,我來給公主殿下訂機票。”
寧笙自己評估,感覺徐狗有被威脅到,肯定不敢追他這種凶神惡煞的貨色。
“我們訂晚了,放假那天的航班,公務艙只有一張票了。”徐嶺說,“我給你訂了?我們坐經濟艙。”
寧笙:“嗯?”
他一個人坐公務艙,三個原始人坐後邊?
“誰給你臉了,你替我做決定?”寧笙踢了踢徐嶺的小腿。
徐嶺:“……”
“要飛三四個小時,你受得住?”徐嶺問,“你不用和我們……”
“誰要和你們一起了!”寧笙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我就是……突然很討厭公務艙的某些乘客。”
徐嶺:“……”
“訂訂訂,馬上訂。”徐嶺揚手奪走寧笙手上的小剪刀,扔一邊桌上,“你是體驗生活,沒想跟我們同甘共苦。”
寧笙:“……”
寧笙不理徐嶺,去給自己倒牛奶了。
徐嶺盯著寧笙泛紅的耳尖,笑意不減。
有的人啊,嬌氣矜貴得要命,但是能拿家裡的邁巴赫幫小夥伴送豬肉,能穿著一身快六位數的衣服跟小夥伴進山,也能為了跟朋友一起,硬要坐經濟艙。
偏偏這種人還好意思問自己有哪個地方值得喜歡。
徐嶺在寧笙手機的app上輸入了四個人的證件號,訂了假期回家的機票。
幾天后,返回青安鎮所在市區的飛機,在s市機場起飛,伴隨著前排陸鵬的“臥槽”和“哇塞”。
少爺坐得可端正了,愣是把周圍三個土狗的檔次也跟著拔高了。
半小時之後,寧笙坐不住了。
這座位與座位之間的距離也太短了,腿都伸不開。
那徐嶺的長腿,豈不是更更難受?
長那麽高,活該。
寧笙氣憤地想。
可三位土著看起來一點都不難受,陸鵬趴在前排的窗邊拍雲,數呆戴著耳機正在試著證明一個數學理論,徐嶺在看手機裡小花神的照片。
寧笙:“?”
寧笙:“哪來的?”
“起飛前我媽發給我看的,她存好多。”徐嶺說,“她說今年石榴收成一般,不然再讓你當一回石榴花神。”
太好了,寧笙心說,幸虧石榴收成一般。
這個想法有點缺德,所以寧笙說:“一定是因為你們那年吃掉了做種子的石榴pro。”
“是天氣原因啦。”徐嶺說著話,翻開了腳下那個土掉渣的尼龍袋子,拿了個靠枕,塞在寧笙頸後,接著又拿了個腰枕,趁寧笙不備,通通塞好,又幫他把椅背往後調了一些。
“有沒有舒服一些?”徐嶺問。
“……多此一舉。”寧笙說。
好像……舒服多了!
“要不要我再給你捏兩下?”徐嶺趁機問。
“想都不要想。”寧笙說。
徐嶺的手繞到他腰側,輕輕地按了兩下。
寧笙:“……”
狗爪子就是會捏。
“你不會以為……就這樣,就能追人吧?”他繼續惡言相向。
“這不算。”徐嶺說。
寧笙:“哦……那就是你非要這樣的。”
“我非要當哈巴狗的,心安理得地爽著吧。”徐嶺說。
數呆:“嘖。”
徐嶺:“?”
徐嶺摘下數呆的耳機,確定裡面是某大學公開課的錄音。
徐嶺:“你‘嘖’什麽?”
“這理論有趣啊。”數呆說,“怎麽了?警覺的看門狗。”
徐嶺:“……”
腰和脖子都舒服了,但三四個小時的經濟艙仍讓寧笙不爽,他問數呆要了包裡的高數書,翻了兩頁,把自己迷睡過去了。
“你這……還挺好用。”徐嶺把書從寧笙手上摘下來,翻了兩頁,感覺頭暈眼花。
雲層上的陽光散了層金沙,寧笙歪著頭,睫毛上攬了光弧,看起來又乖又安靜。
徐嶺小心地把擋板放下來,遮住了碎金般的陽光。
徐嶺一點都不討厭這便宜座位,這麽多天了,寧寧終於又毫無防備地睡回了他的身邊。
來接機的是徐嶺後爸,開著徐嶺給他新換的suv,等在機場門口。
“爸。”徐嶺招手。
李皓月:“爸。”
陸鵬:“爸。”
沒睡醒的寧笙:“爸。”
“誰讓你們亂喊的!”寧笙給了三人一人一下。
徐嶺:“?”
徐嶺後爸靠著車,打量著這幾個出去讀書的少年。
都長高了,肩膀也更寬更結實了,只有寧笙,還是先前的樣子,少年氣很重。
鑒於寧笙小時候暈車暈得厲害,徐嶺剛上車,就往人嘴裡塞了顆話梅糖。
“好酸。”寧笙微張著嘴巴,“多管閑事。”
徐嶺就當沒被罵到,心情大好,樂呵呵地帶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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