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陳秘書一起搬回來的。”路覺舟感歎,幸好療養院的衣櫃不是定製的,不然可帶不走。
顧言薄:“。”
路覺舟拉開衣櫃門,熟悉的地毯,熟悉的小兔子,它躺在衣櫃裡,特別安詳。
“看,我把你過家家玩的……我是說,我把阿姨送你的兔兔放進去了。”
“還有你的衣服。”
雖然小孩子正在長身體,衣服最多只能穿一個季度,但有些衣服是江晴親自挑選購買,路覺舟不知道顧言薄會不會想留著作紀念,也都帶回來了。
“還有。”
“想看下你的向日葵嗎?”路覺舟笑意盈盈拉著顧言薄去了陽台。
顧言薄站在陽台上正好能看見後花園被劃出一小片天地,那裡種滿了向日葵。
“向日葵是我拜托管家先生移植過來的,這樣……就不會孤單了。”
顧言薄眸色微動,視線落在被月光籠罩的路覺舟身上,他隻覺得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好像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撞了一下。
……
江晴的葬禮是由顧家辦的。
選在了一個周日。
路覺舟原以為顧盛裕給江晴辦葬禮是為了緩和與顧言薄的關系,直到他到了現場發現……葬禮上來了很多賓客。
“這些人都是江小姐的親朋好友?”
茜茜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可是,我記得江小姐說過她沒有其他家人。這些年,也從未見過其他朋友來探望。”
“對了,倒是顧老爺子來過幾回,但是江小姐不見他。”
沉默許久的劉寧娜蹙了蹙眉,冷笑一聲。
“知道嗎?在資本家眼裡,任何事、任何場合都有談成合作的可能……”
“你是說,他們利用江小姐的葬禮……”茜茜惶恐地捂住了嘴,生怕被人聽了去。
……
“芸芸,你可真大度。”
穿著黑色旗袍,帶著胸白色胸花的女人歎了口氣,“還幫著丈夫給前妻辦葬禮,要我……我得膈應死。”
“死者為大。”夏芸芸說。
“你怎麽那麽傻。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你總得為小曜考慮吧。”女人歎了口氣。
“這繼承權必須是咱小曜,你不會真打算把顧言薄當親生孩子養,傻不傻,他都多大了,根本養不熟,還只會記仇。親媽死了都不見他掉一滴眼淚,不是白眼狼是什麽?我勸你……”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剩下的話音卡在喉嚨裡,對上那雙漆黑無波的眼眸,硬生生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顧言薄什麽時候站在那,又聽到了多少,女人心底一慌,現在誰也摸不準顧盛裕對他的態度,這要是讓小孩子添油加醋學了去,那……
夏芸芸也臉色一僵,尷尬地扯出一抹微笑。
“言言,你怎麽站在那。多熱,快來阿姨這裡歇會。”
顧言薄連個眼神都懶得回應,轉身就離開。
女人見顧言薄離開,又開始冷嘲熱諷。
“江晴怎麽教孩子的,這麽沒有教養?這也太上不了台面了吧。”
鄰近的貴婦聽見,也跟著附和。
“可不是嗎?要我說還是江晴自己小家子氣,還是我們芸芸度量大……”
一聲嘲笑打斷了正在吹捧夏芸芸的幾人。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過氣的女明星洪嬌呀。嘖,這是,連葬禮都想著釣男人,真可悲。”
“過氣怎麽?總好過有些人,從來沒火過。當婊.子還立牌坊。你說是吧,夏大明星?”洪嬌不以為意。
夏芸芸咬了咬唇,不想和她爭執,拉住了幾位貴婦。
“算了算了。”
“裝什麽大度?”洪嬌輕笑一聲,“倒是顧夫人真讓我大開眼界,原來插足別人的婚姻不叫小三?”
“哦對,你當然不算。小三轉正成正室,要不怎麽說夏大明星手段高,要不你教教我?”
“洪嬌,你不要仗著自己糊就亂潑髒水,小心有天潑到自己身上。”夏芸芸身邊有人氣不過,指著洪嬌大聲說。
“這話一字不改地還給你們,就怕有些人故事編多了,連自己都快信了。”
洪嬌意有所指地看向夏芸芸。
“你……”
“別在這鬧。”眼看著快要吵起來,夏芸芸連忙攔著。
“今天是江晴的葬禮,給我個面子,別和她吵。江晴怎麽說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不想她離開了還要被人打擾。”夏芸芸拉住了身邊的人,又看向洪嬌。
“麻煩尊重下逝者。”
洪嬌聽完沒忍住笑了。
“尊重?”
“如果你的尊重方式,就是搶別人老公,那我確實做不到。”
夏芸芸臉色沉了下去。
“洪嬌,你要是在這麽無理取鬧,我可叫保安了。”
“用不著,我自己走。”
洪嬌膈應完夏芸芸,重新戴上墨鏡,轉身走了。
今天是追悼日,明天是送葬日。
一般至親摯友會在追吊日當天守夜,江晴沒什麽親友,匆匆來看了一眼後又離開。
至於那些打著追悼的名義到找機遇談合作的,達成目的後也早就離開。而追悼會的受益者,自然就是顧盛裕和夏芸芸。
一個的重情重義的前夫,一個寬宏大度的現任妻子。
真正會為江晴的離世而傷心的,大概只有顧言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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