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城倒是在聽到“地下情”時表情僵了一秒,繼而笑出聲,“語文挺好。沒事,我們光明正大。”
曲暮反應了會,沒意識到他說的“光明正大”什麽意思,反倒把注意力放在他說的“語文挺好”上。
他笑著打了下路城,“你嘲笑我!”
“我哪有?”路城也不反擊也不躲,反手抓住那隻作亂的手,“雷神沒為難你吧?”
“沒,”曲暮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他抓上自己時立馬拐了個彎掙開,“我實話跟他說了,他說讓我安心讀書,其他的別操心。”
路城有些遺憾地搓了搓指尖,“那就好。”
“哎,你怎麽知道雷神找我幹嘛?”曲暮突然覺得不對。
但路城還沒回,鈴聲就響了起來。
於是路城匆匆扔下一句“猜的”,而後就上了樓梯。
“你慢點。”曲暮看著他爬樓梯爬得有些快,不由提醒道。
“知道了。”路城真的就放慢了步伐。
曲暮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轉身回了教室。
不知為何,那處被路城抓過的手腕到現在都有些麻。
不是被抓疼的麻,是一種仿佛湧過一陣微電流的麻。
注意去看時,那股麻勁就消失了,刻意忽視時,它又一個勁兒衝上了心頭。
帶著這股將散未散的酥麻感,他在鈴聲最後一聲落下之際回到了座位。
這節課14班上物理課,物理老師進來後往曲暮的方向望了一眼,而後讓大家將上節課還沒評講完的試卷拿出來。
徐寧這時悄悄回頭,壓低聲音問:“曲哥,路神來找你沒?”
“?”曲暮將試卷翻到還沒講的那道題,“來了啊。”
“我說呢,我一跟路神說你被雷神找了,下一秒他不見人影了。”徐寧嘟囔了聲,“我和榆木腦袋給他發了那麽多信息,他一條沒回。”
“他來找你就沒事,沒回挺正常。”
“你說什麽?”曲暮有些理不清,“你跟路城說的雷神找我嗎?”
“是啊。”徐寧似乎還要說什麽,但下一秒就被物理老師一聲“找個同學來解一下第一問”給嚇得縮回座位。
曲暮沒工夫聽物理老師點名,心緒早就飄到了路城剛進辦公室時的神情。
等他想明白時,那股微電流早就從手腕處直流至心底了。
他嘴角的弧度一時下不來,不由得走神,順便在心裡嘀咕了幾句。
這人真的是......
分明就是因為著急才跑下來找他,但真的被問到時,卻隻輕飄飄甩了一句“猜的”。
物理老師瞄了一圈,點了一個回答不上來,轉眼就瞅見曲暮手支撐著下巴,正盯著窗外的某截枝丫發呆。
“曲暮,你來解一下第一問。”物理老師敲了下黑板。
曲暮思緒登時被打斷,意識到自己走神被抓後,他一下子站了起來,瞥了兩眼黑板,十分流利地說出解題思路和計算過程。
物理老師聽完點了下頭,看不出表情,接著讓他講了下第二問。
那道題不難,先前練習就做過類似的,況且還考過,曲暮很輕松就連題目中的關鍵信息提煉了一遍,綜合自己的理解,套上公式和模型解了個結果。
登時底下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但那些人沒大聲說什麽,只是有幾個學生回頭看了他一眼。
物理老師很滿意地點了下頭,他點評道:“曲暮同學的思路和想法都很新穎,發下去的答案總共隻發了兩種解題思路,曲暮同學剛才說的是第三種。”
“很好很不錯,這種思路比較繞,需要看透題目的表面,剖析題目本身。這種解法步驟雖然簡化了不少,卻需要拐個彎才能想到。同學們可以參考一下。”
底下有些人偏頭跟同桌竊竊私語起來,偶爾還傳來一句,“靠,真是,我怎麽沒想到這種解法?”
“請坐。”物理老師示意曲暮坐下,喝了口水潤喉,“所以說有些信息並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麽淺顯,一些事情本質是什麽樣的,隻從表面看是沒法以偏概全的,同學們得再好好看看題。”
他說完這句話後沒有直接繼續下一道,而是站在講台上喝水,足足給他們留了兩分鍾思考的時間。
於是,一些比較機靈的又回頭看了眼曲暮,見他認真看著試卷後一秒回頭。
曲暮垂著頭,他聽出來了,物理老師是在幫他。
原來這就是雷神說的,讓他不用操心其他事情的意思。
他悄悄勾起了唇角,默念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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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一中再次陷入寧靜,沒有讀書聲,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交談聲,整個校園沉浸在午休中。
當然,迅速進入午休還得歸功於嚴格的就寢制度。
一中的午休也有學生幹部和老師巡邏,從中午十二點五十分開始,巡到十三點二十點,總共半個小時。
曲暮回了宿舍後先是將今天早上發生的事跟路城講了。
這段難熬的時間內兩人保持著安靜,各自做各自的試卷。直到最後一秒,曲暮偏了下頭髮現外邊沒人時,他才松了口氣。
跟他背對著的路城聽到這聲,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
“嗯?”曲暮一個上揚的調,聽起來想打人。
他轉過頭去,但路城一秒收笑。
曲暮不信,兩三步繞到他旁邊去。看著路城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突然起了興,虛掐著他的脖子威脅道:“你剛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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