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沒反應過來,一邊擠著他身邊的斐田辛,一邊使勁兒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滾邊兒去,都被訓了還好看!”
說完他意識到不對勁兒,接著擠在他前邊的幾人身形一頓,莫名感受到一陣來自後腦杓的死亡凝視。
於是,他們默契般僵硬回頭,登時驚叫聲一片,響徹整棟B棟教學樓。
“啊——”
“啊啊啊——”
“金——級長!”
石利侯一把將拔腿就跑的於木飛拎了回來,另一隻手拽住落在最後的鄭瑋,一手一個,跟拎小雞似的。
“跑啊,不是躥得挺快?讓你們回寢室休息,一個個腿腳利索啊,躥三樓來了?”石利侯說這話時是笑著的,但聲線拔高了不少,夾帶了點陰涼,於木飛和鄭瑋聽得瑟瑟發抖。
雷神聽到動靜趕緊出來看,曲暮和路城隔著玻璃窗一眼就被外邊這個畫面給整無語了。
好在徐寧和斐田辛沒拋棄隊友,十分義氣地硬著頭皮原來返回。
兩人走成龜速,邊走邊互相推搡。
斐田辛:“你上!”
徐寧:“你先上!”
石利侯:“乖乖給我過來。”
徐寧:“......”
斐田辛:“......”
於是辦公室熱鬧了,除了石利侯,又多了四個低頭挨訓的。
於木飛先發製人,在石利侯還沒開口時先舉手,結果話都說不利索,“報告級長,是何躍,不是,是老曲他,也不是,就是姓何的......”
“噗嗤。”徐寧從他開始結巴就已經在憋笑了,等他說完直接憋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像是連鎖反應,斐田辛和鄭瑋接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笑!還笑!”石利侯一秒變臉,板著臉訓人。
“就是,笑屁啊!”於木飛毫無威懾力地瞪了一眼帶頭的徐寧。
幾人忍著笑趕緊捂住嘴,一個個清起嗓子來。
雷神扶額,只能繼續剛才跟曲暮聊的話題,“好了好了,該說的剛才也跟你們說了,好好記住我說的話啊。”
“嗯,記住了。”曲暮點頭。
雷神朝路城點了下下巴,“你呢?記住了嗎?”
但路城抿著嘴沒說話。
曲暮見狀拽了下他的校服下擺。
等了兩秒路城才開口,“有什麽事要跟老師說,記住了。”
“......”雷神第一次見到這孩子這麽固執,“敢情我剛才跟你們說那麽多白說了是吧?有事要跟老師說,對待長輩也要有禮貌,做事不能衝動!你說要是沒那個鐵門攔著,你那書包砸過去萬一傷到別人呢?得不償失嘛不是。”
路城:“我的書包裡沒什麽書。”
“哎,你這孩子......”雷神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還想再多嘮叨幾句。
曲暮忙打圓場,“老師,他記住了的,以後我們互相監督!”
雷神無奈,不知道的還以為何躍華是路城他爸,這孩子看起來比曲暮還要生氣。
“還有你們!”石利侯轉身板著個臉訓人,“本來想放你們一馬啊,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來了。這一個個的,不考慮行為的後果,怎麽著?拿書包當槍使啊?”
一個個馬上低下頭去,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石利侯登時氣不打一處出,出來殺手鐧,“六個,一個跑不掉,通通開溝通卡!”
“哎,別——”於木飛馬上嚎,“別啊,石叔兒,老於會弄死我的!我知道錯了!”
“錯了錯了我們錯了,以後絕不會這麽衝動!”斐田辛馬上認錯,“我發誓!”
“我也發誓,不敢了不敢了!”鄭瑋有樣學樣地舉起三根手指。
徐寧:“還有我還有我,不敢了。”
石利侯看著一個個哭喪著個臉,想笑只能憋著,“還有兩個,只要有一個不認,通通都逃不掉!”
曲暮:“......”
好狗啊,居然搞起了連坐!
結果下一秒,路城終於開口,“我錯了,不應該動手,以後有事報告老師,或者報警。”
“你呢?”石利侯瞟想看路城愣神的曲暮。
曲暮回過神,“啊,哦,我也是!您放心,我們不打人,也不打狗。”
“噗——”
於木飛低垂著個腦袋瞬間揚起,爽朗笑聲盤旋在辦公室天花板上。
接著那幾人全部笑了起來。
路城也跟著低聲笑了兩聲。曲暮聽他終於笑了,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氣。
“行行行!都別笑!”石利侯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狗”指的是誰。
雖然他也覺得何躍華作風有問題,但他依舊唱“黑臉”道:“也不能罵人,清楚的報數!”
於木飛立馬止笑,“1”
接著幾人從“1”報到了“6”。
石利侯領著其他五人出了辦公室,曲暮被雷神單獨留了下來。
約莫多談了十分鍾的話,雷神終於放他走了。
曲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出了辦公室的門,在將辦公室門順手闔上後,他才敢松了口氣。
但他沒想到的是,獨自倚著牆面的路城突然出聲:“談完了?”
“我去。”曲暮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路城笑了聲,“嚇到你了?”
“還以為你回去了。”曲暮說著跟他一起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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